叶清却气笑道:“你不会以那石家子的名义去献?只要能化解太后心中的成见,为何不能变通些?你原不是迂腐之人。”
贾琮淡淡道:“但我要脸。”
叶清闻言,面色骤然一白。
见此,贾琮便知叶清想左了,面色稍稍和缓下来,看向叶清问道:“那日你不辞而别,近来可还好?”
叶清何其灵慧,闻言知意,微微凝固的目光瞬间化开,又变得明媚起来,笑道:“好,怎地不好?只是没有想到,清臣如今愈发强硬了,不过这般也好……”
贾琮看着她点点头,还想说什么,见一旁李虎等人不住的挤眉弄眼,实在碍眼,连附近还未散尽的百姓也频频望来,便道:“先散了吧。”
叶清看了看周身气度愈发凝练的贾琮,抿嘴笑了笑后,不再啰嗦,转身离去。
她本就非啰嗦之人。
李虎、屠承、左思等人又同贾琮挤眉弄眼了一番后,一起哈哈离去。
似乎,随着叶清的回来,贞元勋臣的衙内们,彼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念及此,贾琮眼眸微微眯了眯后,率队离去。
……
大明宫,养心殿。
东暖阁内,崇康帝得到禀奏后,面色并不好看。
以他的本意,成国公世子蔡畅绝不会这般轻易了账。
只是为了目前的形势,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立威营和扬威营还未整合完毕,奋武、果勇、敢勇三大营更差了许多。
军队不同官衙,换个掌印官,就能渐掌大权。
军队主将,需得立下军威,折服部下,方能顺利指挥军队。
不然……
军中从不缺少听调不听宣的骄兵悍将!
这五座大营数万兵马在贞元十二武侯手中的时日太久,烙印太深,想要架空一个主将,并非难事。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候,崇康帝只能继续隐忍。
只是能忍,不代表就甘心去忍。
这笔账,早晚还会清算!
除此之外,崇康帝还有一警觉之事。
他忽然发现,老九还未死干净,这个小九好似又渐成了气候。
贞元勋臣这些将门府第的衙内们,竟出奇的都对叶清友善。
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尽管小九儿只是个女流,也不得不做提防!
可是,因为太后还在的缘故,当下任何人都不可能随便动叶清,连他也不能。
如此一来,又压的崇康帝心里愈发不痛快。
他面色本就阴沉,此刻看起来,竟是铁青之色。
东暖阁内气氛渐渐凝重压抑……
崇康帝看了眼排在殿内右首的开国公李道林,见他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哼了声,问道:“开国公,铁网山春围之事京畿各部大营准备的如何了?”
李道林闻言,微微躬身道:“回陛下,臣近来身体有恙,铁网山打围之事,正由宣国公掌总。”
宣国公赵崇出列道:“陛下,京畿十二团营、京营另蓝田大营、灞上大营皆以抽调完整。三月初十可集结铁网山扎营,十一围山,十二陛下与诸宗室王公、武勋亲贵及文武重臣莅临铁网山,下营围猎。”
崇康帝微微颔首,“嗯”了声后,道:“大乾高祖皇帝以武立国,至今已近百年。虽时节太平,但天下虽安,而忘战必危!朕自登基以来,十数年如一日,忙碌于皇朝革新,如今新法大行天下,民随安。如今,是重整武备的时候了。”
“陛下圣明!”
……
神京西城,贾家东府。
今日月初,再加上昨夜吃了贾家姊妹们奉上的荠菜饺子,今天贾母也动了心,在大花厅内设了东道作家宴,请阖家大小吃席。
王夫人也派丫鬟告知了贾琮……
贾琮自外而归时,天色已暮。
他却并未着急去西府,先回东府去换了身衣裳。
宁安堂内,平儿面上始终带着温婉可亲的微笑,服侍着贾琮更衣,口中却温言叮嘱道:“爷,今儿可别再和老太太置气了,她老人家到底上了春秋,好大年岁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岂不坏事?”
贾琮奇怪:“我几时同她置过气?她想骂便骂想啐便啐,我连一口气都还没还过,如此都不行,还要怎样?”
平儿忍不住笑道:“偏这样,才最恼人呢。我听说,老太太每每气的直哆嗦,爷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般。如此岂不比还嘴更恼人?”
贾琮问道:“谁在你跟前给我上的眼药?二嫂?”
平儿抿嘴笑道:“自然不是,是鸳鸯。鸳鸯说,老太太上回几宿都睡不好,睡下了都被生生憋醒,气的掉泪。她求到我头上,让我好好求求你,可别再那样了。老太太虽年纪大些糊涂了些,但并不坏呢。”
贾琮没好气道:“她不坏,那我坏?我沉默本分还不行,真要还几句嘴,她就不止几宿睡不好了……”
贾琮见平儿目光乞求,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罢了,只看在好姐姐的面上,只要她不故意胡搅蛮缠针对我,我也不会怎样了。”
平儿闻言大喜道:“爷最明理!”
贾琮呵呵一笑,看着她娇艳的俏脸,道:“那今晚你该如何报答我?”
看着贾琮漆黑的眼眸中闪着邪魅的坏笑,平儿俏脸一烫,推搡道:“爷快去罢,别让老太太、老爷、太太等久了……哎哟!”
话没说完,又被贾琮揽进怀中,她着实没法,只能轻轻的踮起了脚尖,先回报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