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笑了笑,指着排头一个沉稳少年道:“他叫薛正,资质最好,书法和术数都极有水准了,是薛故之子。”
又指着第二个少年道:“这个叫杜豪,也都不错,性子活络点,是杜江的幼子。”
名叫杜豪的少年,抬头对贾琮咧嘴一笑。
贾琮点点头,而后下令道:“薛正、杜豪,你二人每人再选四人,跟着魏晨前往杨柳营,从今日起,为锦衣卫试用笔帖式,给你们三日时间,将杨柳营一千五百兵卒连其家人住址全部重新登名造册,能不能做到?”
薛正和杜豪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宋华却笑了起来,提醒道:“你们还不快磕头谢恩,好端端的落头上一个官……”
少年还未反应过来,薛故和杜江两人却齐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感谢贾琮大恩大德。
二人之子薛正和杜豪也回过神来,领着一群少年跪地谢恩。
贾琮摆手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好生做事,试用二字也就去了,再放还你们的卖身文书,做个清白人,然后才能做这个从九品的笔帖式。只要做的好,往后自然继续往上升。”
薛故反应最为激烈,他满面涕泪横流,身体都在颤栗,哽咽道:“大人再造之恩,奴才粉身碎骨亦不敢忘却分毫。薛家自今日起,必世代忠于大人,但有半分辜负,男为奴,女为娼,不得好死!”说罢,又开始磕头不止。
杜林同样如此。
他们本是良善百姓,因天灾人祸沦落为奴,成为贱籍。
成为贱籍,便自此断绝了清白身,成为猪狗般的奴才。
若只他们一人一身还罢,可连他们的后代子孙,生生世世也都是贱籍。
恍若坠入阿鼻地狱,永世沉沦一般。
他们自己不畏死亡,不畏沉沦,却不愿子孙也如此。
能有一支血脉熬出头也好啊!
原本早该心如死灰,能带着妻儿活下去就好。
却不想今日初认新主,就得此大恩,他们怎能不激动?
其他人也都羡慕的看着他们……
贾琮叫起后,温声道:“不用羡慕他们,只要你们也用心做事,子嗣争气,日后都有机会出头。虽然你们签的是死契,但我可给你们一个承诺,只要你们忠于用事,十年之后,是去是留,全凭你们自己本心。
好了,就这样,薛故、杜林,自今日起,你们一为大管家,一为二管家。既然先生都看重你们,我也信你们。
你们先安排人手,把后宅支起来。
另外再看看曾七和陈九哪个合适,安排在库房和银库。
还有两个识字的,领了去做好清点。
这些你们都做的好吧?”
薛故、杜林两张脸还布满涕泪,听闻正事却立马端正起来,躬身道:“老爷放心,这些事在宋府跟着林老管家都学过。”
贾琮点点头,道:“那就去做吧,今晚我不想再在书房里凑合一宿了。”
薛故、杜林二人闻言愈发郑重,赶紧领人去忙活。
等他们走后,贾琮对郭郧道:“你和魏晨一起,带上薛正、杜豪他们十人,连同号房的那二百余人一起,去城外杨柳营,将队伍全部重新登记造册。每登一人,发放五两安家银子。银子从银库中去取……
再让人去买足粮米酒肉,伙夫造饭,放开的吃。
明日一早,将总旗以上的军官全部带回,我要训话。”
郭郧素来并不多话,魏晨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郭郧大步往外走,他也只能无奈跟上。
等他们离去后,贾琮对韩涛、姚元道:“派人与五省千户人马联系,不管现在在哪,我要他们十月十五日巳时初刻出现在金陵城外长元码头,早一刻不准,晚一刻问罪。”
二人领命后,就听贾琮又道:“再让人和楼船联系,让他们加快速度,最好也能在十月十五日抵达金陵。”
韩涛、姚元二人领命而去。
他二人还未出门,就见新任管家薛故匆匆进来,对贾琮道:“老爷,外面来人求见,是从荣宁街老宅来的,叫金彩。还说是都中老太太身边一名唤鸳鸯姑娘的老子,来问老爷何时回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