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棠带着宋榆四处走动,两人走在路上,没有多余的交流。
图书馆这时候人不多,下雪的缘故,从窗外看不少学生在堆积雪球,互打雪仗。
学校是神圣的地方,可能疗愈,也会制造伤害。
宋榆翻阅着书本,食指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低低的眼睫,没有任何波澜。
“这里的书很多,宋老师没事,我先回教室了。”
“萧同学,请等下。”
宋榆挥了挥手里的书,“能麻烦你陪我看会书,许是有不了解的地方,还需要你多加提醒。”
宋絮棠对她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有些不爽。
她望着四周的稀稀落落的几人,走到她面前,隐忍道:“越白氲,你给我适可而止,我没功夫跟你玩这种把戏。”
宋榆神色微微讶异,“越白氲?好熟悉的名字,难道是越氏的越白氲,萧同学竟然认识越白氲?”
宋絮棠气结:“你?你再装!”
“可我真不是越白氲,你要不信,可以摸摸我的脸,跟她哪里相似。”宋榆敛眉潋滟一笑,温柔的执起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你看我像她几分。”
宋絮棠手指一抖,赶紧把手抽回来,手心颤栗。
“你,你来学校究竟搞什么鬼。”
宋榆眉梢染上一抹瑰艳,委屈道:“萧同学,既然你没办法证明我是越白氲,就不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你可知道这样多伤人的心。”
宋絮棠奶喝一肚子的火,硬是被她这语调给压下去了。
宋榆放下书本,走到窗户前,哗的一声,一把将蓝色的窗帘拉上。
光线瞬间遮住。
落下一片阴影。
宋榆踩着高跟鞋来到宋絮棠身边,手指弹钢琴般在半空中招惹几下,一把捉住宋絮棠的手。
转瞬把她摁在书架上,细长妖娆的眼里似是漫不经心。
她低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萧同学,你满眼血丝的看着我,这让我如何是好。”
宋絮棠一脸阴翳,想到昨夜越白氲那一通电话,导致她半夜失眠。
她咧嘴笑了笑:“夜晚狗吠的厉害,没睡好。”
宋榆脸色一沉,“狗?”
“是呀,一只张牙舞爪的狗狗半夜里吠的我都没睡好觉,宋老师你说这只狗是不是该被打死。”
“你……”
“难道咬人的狗还要留着么?”
宋榆磨了磨牙,微微一笑,在她脸上捏了两把,“萧同学说的极对。”
宋絮棠打了个激灵,陡然把她推开,没有好脸色的问:“捏够了没有,别以为来这所学校我就会放任你胡作非为。”
宋榆理了理衣袖,偏过头觑了一眼,“我可是品德兼优的老师。”
兼优个屁。
宋絮棠扔下她一人,打算离去。
然而想到什么,她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
宋榆眉角一颤,抬头看过去。
宋絮棠玩味一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爱了,无论她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爱她。”
宋榆:“你是爱她的?”
“爱呀这个字太沉重,我当初对她的感觉其实是很复杂,孤寂而又热烈,迷惘却又坚定不移,然而我爱她的那颗心彻底死了,宋老师你说这心都死了,怎么会再复燃。”
“或许她此刻是绝望而孤独的,她愿意以任何一种姿态向你赎罪,你会原谅她么?”
宋絮棠眼里似有淡淡的光,“我不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不再需要她。”
“除非,这水能逆流。”说完,她双手缩进口袋里,形单影只的离去。
空调呼哧的吹着,冬季的风始终那么寒冽。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宋榆喘了喘气,踩着高跟鞋从女厕所那里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
七班的女生也真是太调皮,竟然跑到厕所打架,要不是她提前得到的消息及时,还不知是谁被送进医院。
若是造成学生受伤,简直是她教师生涯的一种屈辱。
难辞其咎。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宋絮棠冷眼旁观,瞧着宋榆脾气太犀利,注定会越烧越旺。
刚才拉扯过程中,宋榆被人暗中踢到了膝盖,青了一片,隐隐作痛。
她捏了捏额角,颇为头疼。
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她,活了这么多年,不信还拿不住这些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