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锏不能一次用完。
换成鲁青松,一定能干净利索地解决敌人,虞白露想着,拍拍小树人。
一棵又一棵大力士仙人掌钻出地面,击打着铅球似的金琥;一丛又一丛九头藤、噬人树屹立在雨中,藤蔓像女鬼的黑发般掠过空中。
拉锯战漫长而激烈。
每逢植物逼近,火焰变得非常明亮,击溃它们;随后火焰禁不住雨水的侵袭,很快被浇灭。
对付火系还行,雷系、土系就麻烦的很,水系自己很难搞定,虞白露百忙中瞥向那边。
“这也不是事啊。”观战的宋俊彦嘀咕。
刘霄寒并没答话,专注地盯着交战双方,雨水围着他形成一个中空的人型空间,无法沾到发丝、衣裳、肌肤。
突然之间,他侧过头,望向来路:一辆车子正沿着道路疾驰,在视野中越来越大,一头冲入小树人操纵的雨幕--奇怪的是,车身周围白气蒸腾,把雨水都蒸发了。
“阿虞!莎莎!”司机不等车停稳,就匆匆冲了下来。只见这人家居衣裤,脚上是双拖鞋,居然是项炎羽。“停手,都给我停手!”
雨水迅速打湿他的衣裳,随即无声无息化成水汽蒸发了。
哼哼,有什么好说?
虞白露拍拍小树人,暴雨消失的很快,映着阳光,一道彩虹出现在空地之间。
刘霄寒笑了笑,走到小树人前方,“项首领,等你很久了。”
项炎羽仰着头,在枝叶间寻找虞白露的身影,“阿虞,阿虞?”
虞白露探出脑袋,却没说话。
吕莎莎突然开口,语气满是嘲讽:“还有第三条路,项首领是我哥哥,是我的人,你们打赢了他,我愿赌服输,任凭你们处置,怎么样?”
刘霄寒丝毫没有意外,轻松地说:“项首领,你的意见呢?”
项炎羽满脸悲伤,大声说:“阿虞,我,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阿虞。”
虞白露有点头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找的是吕莎莎。”
项炎羽摇摇头,“我没保护好你的家,何况,她是为了我才,才迁怒,阿虞,我很抱歉,真的。”
要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虞白露不感兴趣,挥挥手:“我没怪你,你让开。”
吕莎莎朝黄头发做个手势,大步走到项炎羽身畔,挑衅地扬起下巴。
不等虞白露招呼,红褐藤蔓已经朝她脖颈卷了过去,仙人掌动了动,像武林高手发射暗器那样第二次发动攻击。
和上次一样,植物们依然没能击中敌人,反噬却大得多得多:藤蔓前端的匕首突然变成白炽色,继而融化成铁水;利刺则消失得无影无踪,像露珠一样蒸发了。
5阶强者的实力!
刘霄寒皱皱眉,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帘从天而降,挡在小树人面前。
隔着门帘般的水帘,虞白露看到吕莎莎志得意满得笑,又对项炎羽说句什么,后者面无表情,看也没看她一眼。
“阿虞,今天的事,给我个机会,行吗?”项炎羽诚恳地说,眼中满是希翼:“这两个月,我按照以前的照片,正给你重盖房子,重新收集家具、东西,我知道不可能一模一样,可我保证,我尽力。”
覆水难收。
虞白露半点兴趣也没有,“我没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项炎羽凄惨地笑,声音带着乞求:“阿虞,我知道,没了就是没了,回不来了。你就当,看在以前的份上,帮我这一回,行吗?”
很难说什么触动了虞白露:对方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从沙漠归来,对方欢欢喜喜来迎接?燕京会议,对方投下至关重要的反对票?亦或者,年前告别,项炎羽喃喃说,阿虞,你相信我,我也能做到?
忽然之间,她有点可怜面前这个男人了:《末日雄霸天下》也好,现在这个世界也罢,他真心爱过另一个虞白露吧?
外婆墓碑上的忌日浮现在脑海里,整整七年,另一个虞白露是在他身边度过的,何况....他居然没碰过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于是虞白露迟疑着,看看刘霄寒,后者目光满是信任,比了个“OK”的手势,显然让她决定。
“项炎羽。”她大声说,“你以前照顾过我,我领你的情,今天就这么算了。”
项炎羽眼睛湿润,低声说:“阿虞,我不想这样,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虞白露摇摇头,说,“我的家回不来了,你不用费力气了。还有,我不欠你的了,不用再见了。”
随后她拍拍小树人,说声“走,回家。”
那棵树真的调转身体,顺着来路摇摇摆摆跑走了,像一棵移动的西蓝花。
刘霄寒洒脱地朝项炎羽打个招呼,回到自己的座位,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周遭安静下来,地面仍然湿漉漉,树木和青草被雨水洗得青翠动人,不知名的野花在夏风中摇摆。
项炎羽目光停留在道路尽头,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依然呆呆立在原地。
吕莎莎站在他身边,咬着牙说:“你不是爱她么?把她抢回来啊?”
项炎羽一言不发地钻回车里,像来时一样迅速地离开了。
空地只剩吕莎莎一个人,茫然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孤零零地,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不肯在别人面前丢脸,握紧拳头强撑着,回到车里才把脸埋在纸巾里。
“哥,哥。”她哽咽着,像个没成年的孩子那样嚎啕大哭:“他说两清了,再也不欠我的了。”
看了一场好戏的吕鸣沙在后排吸着烟斗,半天才说:“行了,没点出息,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再找一个好的。”
吕莎莎拼命摇头,摇得脖子都疼了,把额头抵在贴了膜的车窗上,未婚夫再也回不来了。
还是幼稚,吕鸣沙慢悠悠地吐口烟,话语带着笃定:“急什么?水火不容,那两个人早晚....放心,哥哥早晚给你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