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9日,燕京基地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逝在西方,夜幕降临了。
七天发生的事情足够刘霄寒消化了,他一边听,连吃三碗羊肉泡馍、两碗疙瘩汤、一盘生煎包、半只鸡一条鱼两听啤酒,打个饱嗝,总算放下筷子。
虞白露咂舌,盯着他的肚子。
鲁青松、焦连城面前也放着酒杯,神情放松得很。
刘霄寒点了根烟,有点劫后余生的欢喜,又有点大难不死的庆幸,“这么说,大的弄进去还不算完,还得把三个小的扔进紫禁城,才算彻底搞定?”
鲁青松打开一听啤酒,悻悻地说:“可不是么,不把人折腾死不算完。”
焦连城没答话,无奈地用筷子一颗一颗夹花生米,“最快明年年初,弄不好就在这里过年了。”
大树人进入休眠状态,按照鲁青松预估,起码得49天,可不就过年了?
鲁青松死猪不怕开水烫:“过年就过年,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兄弟们都在,还怕燕京不管饭?”
刘霄寒哈哈大笑,朝焦连城扬扬下巴:“你是孤家寡人,无所谓;人家家里还有个姑娘呢。”
鲁青松哼哼着,敲敲酒杯,“等着瞧,明天我就相亲,挑个对我好的,长得漂亮的。”
酒足饭饱,刘霄寒伸个长长的懒腰,站起身来,拎起桌面的排班表,“辛苦两位,今天兄弟就歇了,回去洗个澡换换衣裳,身上都长毛了;明天早晨集合,咱们再细聊,啊?”
鲁青松不怀好意地打量两人,眯着眼睛:“妹妹,老刘要是欺负你,就让小树抽他大耳刮子。”
空气中充满暧昧的味道,焦连城叼着烟闷声笑,刘霄寒脸皮厚的很,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拉着她走出食堂。
他醒来了,好端端站在身畔,能喝酒能吃肉,自己也活下来了,两棵树人好好的,植物们一个不少--这个幸福的念头涌入虞白露脑海,令她整个人轻飘飘得似乎能飞起来,暖洋洋得像泡热水浴。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仿佛吹响号角。
她揽住刘霄寒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忍不住发笑:宽宽大大的蓝色病号服,换成蓝白格就像精神病院患者了,或者从监狱出来的大佬。
几秒种后,病号服被踩在脚底,刘霄寒像座雄壮精悍的希腊雕像,脸色严肃地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他的吻灼热,带着溺水之人的绝望,令她喘不过气,他的臂膀温暖,如同父母的怀抱,令她安心不已,他的身躯剑拔弩张,令她喉咙发干,有些畏惧。
“老刘。”空调开得很足,虞白露衣裳七零八落,袜子都没穿,不由打个冷战,嫌弃地推他胳膊,“洗澡去。”
刘霄寒瞪着她,半句话也不说,忽然拎起她放在肩膀,大踏步走进浴室去了。
鼻端满是皂角芳香,黑发湿漉漉披在肩膀,热水欢快地从花洒浇落。伏在墙壁的虞白露为自己发出的声音感到羞耻,隐隐又盼望,身后进攻更猛烈一些。
凌晨三点,月亮躲在乌云里,星星不时眨眨眼,小树人给同伴们浇浇水,静静依偎在大树人身畔。
“后来,小白就长出翅膀了,你见到了吗?”虞白露睡意朦胧,第三遍强调着,“像不像一只鸟?”
刘霄寒嗯一声,也打着长长的哈欠,抚摸着她瘦瘦的肩膀,“跟我回陕西,再也不来燕京了。”
虞白露不满地嘟囔:“我要回家,我自己家!”
另一个虞白露的家,和她的家也一模一样么?
刘霄寒应了,动动胳膊让她枕的舒服些,“累了吧?明天晚点起,没事就在树顶,别下来,啊?”
他要去寻找七绝兽幼崽了吧?
“老刘老刘。”虞白露撑起身体,好奇地问:“这七天里,你的意识一直在海底吗?”
有没有梦到她?
很遗憾,刘霄寒否认了。“什么感觉也没有,跟睡着了一样,醒来就看见你了。”
她有点失望,咬咬他结实的胳膊,想说什么却记不起来,迷迷糊糊摸着他乌黑浓密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你再睡,都成白头发老头了。”
刘霄寒低低地笑,把脸凑过去,咬住她白白的耳珠,“白头发老头怎么了?你就不要我了?”
虞白露点头如小鸡啄米,“谁要老头子,我喜欢帅的。”
刘霄寒搓搓自己脸庞,喃喃说,“长得还行吧?”
虞白露咯咯笑,在黑暗中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于是刘霄寒动了心,突然把手伸到她腋下,刚咯吱两下,她就尖叫着蜷成一个小虾米,眼泪都出来了,裹着薄被不停喘息。
“没良心,白眼狼。”他嘟囔着,唉声叹气地,“我就从来不以貌取人,刚见你那会儿,你那么惨,我也没嫌弃你,对不对?”
虞白露胡乱摇头,黑发撒在床单像朵娇艳的大丽花,“你骗人,骗人的人是小狗,鼻子长长的--我什么时候惨过?”
刘霄寒“啊哈”一声,伸长胳膊打开床头灯,靠在床头点点她,“不认账?”
她理直气壮:“切,是你诬陷我。”
刘霄寒摸摸女孩子细细白白的脖颈、轮廓优美的锁骨和肩膀,再往下,就被她“啪”地一声打开手,“当时你脖子差点断了,怪可怜的,要不是墨医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