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2)

2017年8月23日,蒙古,瑙罗布林

这是哪里?

虞白露大脑飞速运转。

到达这个世界一年,她已经适应了没有网络、4G的生活,越来越依靠原始手段,别的不敢说,华夏地图背得滚瓜烂熟。

灾难爆发之后,长江黄河水域扩张,各大流域综合交错,唯一有沙漠的地区就是北边的蒙古和西北的新疆了。

五台山在山西,北方刚好是蒙古,如果换成新疆就飞出几千公里,实在太远了,她在心底祈祷,千万别是新疆啊。

太阳在头顶,看看手腕上的运动腕表,她分不出方向,同时快被炙热的阳光烤蔫了,决定先找个阴凉地方再说。

视野里一棵树也没有?这可有点糟糕,她原地转个圈子,脱下外衣罩在头顶,决定爬上左前方一座沙丘看看再决定。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每行进一步,她的鞋子都陷入沙粒中,左脚□□,右脚又陷进去了,走不远就得把鞋脱下来倒沙子,脚踩在滚热的沙粒上非常难受。

沙丘看起来在几百米外,实际远得多,她走走停停,不得不像四黄一样张着嘴巴呼吸,停下来喝水。

登山包不在,她从贴身的斜跨包里取出个200ML的水壶,拧开喝两口。

这是向苏紫薇学的,里面还装着小型急救包和匕首、工具等等,虽然不多,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水温乎乎的,有点像热汤,这难不倒虞白露。

摸出草莓种子,她不由自主舔舔嘴唇,憧憬着甜蜜鲜美的草莓汁--半秒钟后,回应虞白露的是滚热干燥的沙土。

怎么回事?她中暑了?没有异能了?虞白露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匆匆掏出一面化妆镜,发现额头莲台印记还在,长长松口气。

是土壤的问题:没有水分,怎么种的出水果?

哪里不太对,隐隐约约的不安涌来,虞白露摸出红褐藤蔓和豆茎的种子放在地面。

两颗种子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不抱任何希望地试试水草怪的种子,她甚至把新得到的蒲公英种子也拿出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太阳当头照下,偌大沙漠热气翻涌,有点像蒸笼。

一个女孩子顶着自己的外衣,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坐在地面,像个输红了眼睛的赌徒,不时把什么东西狠狠甩在面前。

猪笼草、捕蝇草,噬人树、九头藤、铁桦树、大王花,包括带有毒素的新战斗植物,种子统统沉睡着。

西瓜、车厘子、野山参、柴胡....每颗种子/叶片都试过了,没有一棵能发芽,就连哈密瓜和绿葡萄也不例外--虞白露对产地为新疆的后者抱以很大希望的。

糟糕糟糕,虞白露耷拉着脑袋,有点像扎到沙漠里的鸵鸟:和其他六系不同,没有植物,她这位4阶异能者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沮丧好一会儿,她安慰自己,找到有水源的地方就好了;再说,现在8月底了,夏季快到了,一旦下起雨就不愁了。

虞白露给自己鼓劲,起身拍拍衣裳的沙子,吞一颗守元丹,朝着沙丘继续行进。

好不容易走到了,攀登又是个难题:沙土松软干燥,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她走一步滑两步,有一次没站稳,像坐滑梯一样滑落老远,落地双脚都戳进土里。

虞白露爬起身,喝一口水,仰头打量着沙丘,紧紧外衣,手脚并用往上爬。

这次终于成功了,她艰难地站直身体,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置身孤岛,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沙海。

恐惧慢慢升起来:没水,没有遮阳的地方,她很快就会脱水死亡,成为一具干尸。

冷静,冷静,虞白露遮阳帽在飞行过程中掉下去了,扯着遮在头顶的外衣,尽力掂起脚尖。

前方,没有,后方,空荡荡,左边--左边似乎有建筑物?

是错觉吗?

她揉揉眼睛,努力瞪大眼睛:影影绰绰的,确实是一排房屋。

有人!

一分钟后,她坐在沙丘上一溜烟滑到地面,倒出鞋里的土,穿好鞋子,朝那个方向行进。

不能走得太快,太快会出汗,也不能慢,天黑了就糟糕了:沙漠也有野兽吧?她连最基本的猪笼草都种不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热啊!简直像非洲。

没过多久,虞白露就像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昏昏沉沉的,只想躺下睡一觉。

看看时间,才过了十分钟,这可不行。

喝半口水,她摇摇水壶,发现里面的水剩的不多,决定不再喝了。

内蒙话怎么说?晚餐是什么?奶茶?烤全羊?虞白露尽量想些开心的事,安慰自己,晚上就有蒙古包住了,紫薇大米他们也在找自己啊!

刘霄寒呢?

她停住脚步,满心埋怨:有他这位5阶强者在,自己确实大意了;他本事那么大,也没见他护住自己。

下次见到,一定多叫几声刘叔叔,哼哼。

等等,好像还是她吃亏啊?

虞白露笑出声来,仿佛刘霄寒就在面前似的。

脚底不知怎么一拌,她跪坐在沙地,甩着被烫到的手掌,紧接着笑不出了:面前沙地突然蠕动起来,一个小小的三角脑袋探出沙子,朝她吐着信子。

沙蛇!

虞白露惊恐地僵住,眼珠跟着那条和沙粒一个颜色的小蛇转动,后者不慌不忙地爬行,在沙地留下Z字形痕迹。

距离稍远,她鼓足勇气,连滚带爬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沙漠还有什么?狼?狐狸?蜥蜴?她神经紧绷,不时警惕地东瞧西看,眼睛很快被灼热的阳光刺痛了。

她只好把衣裳蒙在头顶,从缝隙中目视前方,间歇休息的时候无意中回头,发现脚下一串脚印孤零零通向远方,却不是笔直的,而是弧形的。

虞白露的心凉了:顺着这个方向,能走到沙丘看到的房屋吗?

她不知所措地原地转了两个圈,不知怎么办好:前方或许是错的,退回沙丘也来不及了。

隔着一层衣裳,太阳晒得她头皮发烫,发梢都卷曲了。

咦?模模糊糊的感觉又来了,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

是错觉吗?海市蜃楼还是....高阶植物/晶石?

不管了!虞白露深深呼吸,闭上眼睛,跟着感觉一鼓作气行进。

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

脚底沙子不停下陷、划动,面前道路在烈日下扭曲蜿蜒,如同一条巨大沙蛇,虞白露每个毛孔都张开着,贪婪吸取空气中微薄水汽。

喝一口水?不行,只有一点点了,她告诫自己。

如果她死了,会被埋在黄沙下,慢慢腐烂成为一具枯骨?

不不不,她不会死,等到了有水的地方,她要种很多很多东西,草莓、车厘子、绿葡萄,还有西瓜。

爱吃西瓜的男人身影浮现在她脑海--几个小时之前,对方满脸焦急在视野中越变越小,隔着暴雨寒冰,终于看不见了。

他....在找她吗?

虞白露这么想着,双脚越来越重,扑倒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慢慢阖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太阳不在头顶了,她舒服地翻个身,以为是一场梦;梦醒了钻出睡袋,和紫薇溜四黄去,刘霄寒在对面活动筋骨,和徐队莫队练手,早餐热在篝火上,水草怪和老虎藤猜着拳。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挤在面前,发出好奇的声音,虞白露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

是两个眉目相仿的女孩子,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七、八岁,大眼睛尖下巴,皮肤黑黝黝,长发梳成辫子,裹着棉布长袍,有点像阿拉伯人。

她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目光在两个女孩子之间移动,发出嘶哑的声音。

大点的女孩子端来一小杯水,小孩子趴在床边,好奇地盯着她的额头,又看看她的手腕和脖颈。

水是温热的,不太清澈,只有一个杯底,虞白露贪婪地一口气喝干,“再来点。”

大女孩抿着嘴,干巴巴地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