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日,河北,某休息区
有刘霄寒在,就不用爬树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道道厚厚的冰墙竖在营地周围,月光从头顶照下来,远远望去,仿佛漂亮的水晶盒子。
大米是外伤,还能走动,三石肋骨折断,只能平躺,小麦断腿处理的很草率,得尽快赶回基地找医生。
虞白露把所有药贡献出来--背包被找了回来,里面的药也被狼狈逃窜的秃子恭恭敬敬奉还,郑重其事地说,“谢谢。”
大米吃着烤玉米,“客气个啥,应该的。”
三石也嘻嘻哈哈:“小意思,把我的药包了就行了,哈哈。”
小麦最严肃,喃喃说:“总算能休假了。”
慰问小宾、费文清和陈数学之后,虞白露种出车厘子、粑粑柑和哈密瓜,就回到营地东南角。
四黄已经趴着,相隔不远,两个睡袋也铺好了,其中一个鼓囊囊的,藏着一个背包。
苏紫薇换了衣裳,长发梳成辫子,“五天没洗澡,我都臭了。”
虞白露嗅嗅自己,味道也怪怪的:一路风尘仆仆,早顾不上这些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啃着草莓,听苏紫薇讲述分别后的经历:
“我和四黄被撞到湖里,沉到十几米深。”苏紫薇心有余悸,做个划水的动作:“往上浮的时候被藤条抓住,送到树顶。”
虞白露睁大眼睛,“我的豆茎吗?”
苏紫薇用力点头,“就是它。”
“我在树顶发现,你已经和阿乔走远了,再一看,我们的人都倒下了,只好藏在树上。”苏紫薇温柔地望向四黄,“他们扔火弹过来,我俩就卧倒,豆茎不怕火烧,开枪又打不到,他们谁也不敢靠近豆茎。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秃子用泥土把我俩打下豆茎,才把我们抓住了。”
豆茎在保护她!因为自己叮嘱过“别让他们沉下去”?
感动一点点涌上胸口,虞白露恨不得抱一抱百里之外的豆茎:虽然慢了点,它还是很想帮忙的。
“死了不少人,姓孙的差点挂掉,姓徐的想拿我们出气,被秃子拦住了。除了你的水草,他想把老虎藤也拔走,拔出几百米长,依然拔不出根,只好算了,至于豆茎,他们根本没想过带走,急急忙忙就押着我们离开了。我还想,这回要去南京了。”她爽朗地笑,有点随遇而安,“虽然没去过,被你说的早都熟了。”
虞白露也笑,轻轻叹息,开始想家了。
“没想到,我们一直朝北走的,才知道要去燕京。”苏紫薇感慨,“幸好刘老大来得快,要不然,鬼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我爸爸非急死不可。露露,你在哪里找到刘老大的?顺利吗?”
虞白露垂下目光,敷衍几句“阿乔的情报”便岔开话题:“等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休养啊!”苏紫薇朝她眨眨眼,小心翼翼伸懒腰:她也受了些外伤,幸好没折断骨头:“你这位大主顾下了三个月订单,现在才一个月不到,我们赚大发了。”
虞白露东张西望,见周围没人,才把声音压得极低:“紫薇,过两天,我想出去一趟,你陪陪我吧?”
苏紫薇愣了愣,立刻明白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多问便点点头。
悄悄离开川达,之后怎么办?投奔其他基地?四川重庆是刘霄寒的同盟,肯定不能去,烈焰城和燕京占地很广,却给她下了通缉令,照样不能去;东三省过不去,南方两大势力,却隔着一条长江。
天下这么大,却没有安安静静生活的地方,虞白露默然。
难道像尸语者一样,藏到被瘟疫和丧尸占据的城市周围?
还不如住到森林里,虞白露头疼,凭自己的植物总有立身之地,坚持到明年再说,天冷下来之前,总能有办法的。
身后十多米外,有人喊她的名字,虞白露本能地肩膀僵直--是刘霄寒。
她深深呼吸,走过去,距离很远便停住了:“有事?”
刘霄寒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甚至很友好:“这么早就休息?”又说:“给你个东西。”
虞白露本能拒绝:“不用了,谢谢。”
刘霄寒并没失望,伸出右手,掌心向下:一块寒冰在视野中越来越大,从海碗、浴池长成了一辆车大小才停止。
它是空心的,四四方方,有点像游泳池,随后刘霄寒伸手一抓,冰池底部注满清水,水位逐渐升高,映着月亮发出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