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用当然不是白白征用,是给……银子的!
“这些船我全买下来,大船一百两,小船十两……”
事急从权,祖明三倒也没有强抢,而是直接砸起了银子,倒不是因为他是官军,而是因为……他不会使船啊,当然也害怕这些使船的船夫会在半路上跳水离船,到时候,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砸银子。
银子的魅力是无穷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官,什么是贼,可只要有人掏足了银子,那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不过只是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船上就挤满了撤下来的人马。祖大寿一行人也赶了过来,直接上了船,上船后他倒也没有犹豫,直接让船夫撑船离岸,在他离开时,在张家湾的码头上甚至连条舢板也没给闯贼留下来。
在他们离开张家湾约莫半个时辰,一路追击而来的大顺军终于赶到了,看着空荡荡的张家湾顿时傻了眼,他们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在这里上了船。
“制将军……”
“散出三百游船,去找船,后继人马跟上了来,立即乘船追击!其他人跟着!”
李过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祖大寿折返向南,居然是为了乘船,船不是马,不知道累啊!
只要对方在船上,就可以日夜兼程的一路顺着运河向南,只要几天的功夫,就能到山东,到时候怎么办?
“追!追上去!”
李过倒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腿一夹马腹,就沿着运河追了过去,马跑的肯定比船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率领两千余骑兵追来的李过终于追上了这只船队。
可追上对方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李过更是气喘吁吁的盯着这只船队——百多艘大小船只组成的船队,在船夫的撑使下,稳稳的顺流而下,船队位于运河中央,至于运河倒也不宽,不过只有三十丈左右。
算起来船离岸也就只有十五丈,可就是这区区十几丈,却像是咫尺天涯一般,让岸上的人,够也够不到,打也打不过去。
他们虽然骑着马,可马不会水啊!
难不成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对方离开?
他们眼巴巴的盯着船上的人,船上的人同样也在盯着他们,这些祖家的家丁们,倒也没有闲着,他们早早的就给燧发铳装上了铳子,只等着对方靠近了。
“拿箭来!”
就在李过吆喝从马鞍边取箭时,站在舱顶的祖大寿则大喝一声。
“放铳!”
一声令下的瞬间,伴随着一阵接连不断的铳声,船上立即涌出一团团硝烟,在震耳欲聋的铳声中,运河岸边刚追上来流寇立即倒下了一片,刚刚拿起弓,还没来得急张弓的李过,听着迎面飞来的呼啸声,本能躲闪的瞬间,只觉得有股滚烫的热流贴着从他的毡帽掠了过去,惊动间帽顶的红缨子不时的摇曳着
再看二十步外的那些护卫,瞬间被放倒了五、六个。每一个人的胸前迸出一团血雾,七钱重的铳子轻易的击穿了他身上的盔甲,黑血顺着布甲上的弹孔向外涌着血,有些人的躯体甚至被穿透了,从身后扯出一块血肉来。
原本正喘着粗气的战马,因为目标大,更容易成为目标,铳子撕扯着它们的皮肉,击碎骨头,扯碎血肉,在血雾飞溅间,上百匹战马或是倒下,或是惊叫着跳逃起来,在战马中弹轰然倒下的同时,马背上的人也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打懵了。那些未急反应得顺军官兵,无不是瞪圆了眼睛地看着船上还在冒着烟的铳口,他们满面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