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巨海船长达千丈,远远超过寻常大型海船数十倍,使用的龙骨都是远海灵岛上极其坚固的灵木所造,方能抵抗海上的大风巨浪的袭击。
寻常凡木一折就断,怎么可能造出一艘千丈长大海船。
凡夫俗人哪能拥有这等巨无霸的海船!
而且,敖来渔港是一座偏僻港口,并非大型城市。一些走私的海船,都是从这里出发。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不敢管这些背景异常雄厚的船东。
等周大总管和那辆八抬轿子,上了海船之后,众多彪形大汉们这才迅速收队,登上了海船。
敖来港口恢复了秩序,再度热闹起来。
众管事们催促,抓紧让众挑夫们往巨海船上装货。用了一个时辰,将最后一点剩余的货物,搬运上海船。
深夜时分,巨型海船装满了众多货物,在夜幕之中离开热闹的敖来渔港,徐徐驶向外海,扬帆向东海深处而去。
巨海船离开之后,敖来渔港恢复了沉寂。
苏尘以前只是在河道和湖泊乘过小船,并无什么风浪。
乘这艘巨船出了远海,方才知道大海深处的风浪之巨大,无风三尺浪。
尤其是遇见海上的风暴,数十丈的浪花汹涌而来。
稍小的商船如同一叶扁舟,一个浪花就被掀翻。也只有这种上千丈长的巨型海船,才能迎风破浪而行,不被海浪掀翻。
巨型海船从最底层的压舱到甲板最上层,足有九层楼阁。
船上有数千人之众,舵手、船工、厨师、伙计,分居各层舱房,三教九流不一而足。越是高层阁楼,自然越是显贵之辈,才能居住。
李管事在这艘巨海船的地位并不高,只是一名干闲杂记账之类琐事的小管事,只能住在下三层。
下三层没有窗户,狭小只有一张床铺,空气非常憋闷和拥挤。
苏尘是李管事招募来的一名护船武者,每月十两银子的工钱,是低级武夫的待遇。自然也只能跟着住在船舱的下三层,憋闷浑浊不透气的舱房内。
苏尘对此倒也不是太介意。
他是护船武者,白天待在中三层和下三层甲板来回行走,防止有船上的人员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在船舱的底下。
只是,他半夜睡眠歇息的时候,总是隐隐听到一些鞭挞、喝骂声、哀嚎声,从最底层压石舱传来。
过了半个月,苏尘是在忍不住,半夜时分来到船底压石舱。
他打开舱门进入底舱,震惊的发现,压石舱被分割成一座座的铁栏牢房,黑压压数千名奴隶们,被关押在这些铁牢内。
这群奴隶们大多是中年汉子,也有少量的老少妇孺之辈,或是锦衣华服,或是贫民、农夫打扮,全都被锁链镣铐着手脚,在不停的哀嚎着。
“这位好汉,救命啊!”
众奴隶们看到苏尘进来,顿时大声呼救起来。
在船舱底下,有几名负责看守刀客们,被这群奴隶们的声音惊醒过来,看见有一名青年人闯进底舱来,不由厉声警告,让苏尘别多管闲事。
李管事半夜醒来,发现苏尘没在自己的船铺上,吓了一跳,听着船底舱吵杂声匆匆赶来,连忙向众刀客们赔礼道歉,将苏尘拉走。
苏尘跟着李管事回到船舱第三层。
他只是有些疑惑,大唐中土虽有奴籍,但眼前这些哭天喊地的人,也不像是奴隶,似乎是被绑来的人口,被私下贩卖。
“反正船都出海了,你以后也会看到。我就实话跟老弟你说吧,这艘巨海船可不是一般的货船。这是走私船,最重要的就是贩奴。曹东家在远海的一座小灵岛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手下有一座灵矿山,这些奴隶都是贩运过去挖矿的。矿上年年都要死很多矿奴,每年都要运一批过去补充人手。”
“这样做,没人敢管?”
苏尘心头震动。
他这才知道,这是一艘巨型贩奴海船。难怪,他看到敖来港口,那些并不值钱的粗粮被几百上千担的运上巨海船。
李管事压低了声音,“谁敢管这些。光是这条船上,护船出海的炼气仙人就有好十名。更别说曹东家自己是筑基仙人,还有一些随船出海的散仙人。他们都住在最顶层,只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见不着而已。
敢阻挡曹东家挣钱挖矿,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你千万别再下船舱管那些奴隶,否则惹出麻烦事来,老哥我可保不住你。指不定你都会被关进去。
这船要航行一年多,大海上的日子无聊枯燥。每个月,船上举办一场升仙会,曹东家会拿出一碗灵米,激励船员的士气,过几日我便带你去瞧瞧热闹。
要是能得到一碗灵米饭的赏赐,啧啧,指不定能成炼气仙人,那可就仙运当头,祖坟上冒青烟了!”
说着,李管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无比的期待着数日后的升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