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楚水君沉声说道:“非但如此,魏国还将前一阵子退守无盐县的魏武军,亦调到了河北,联合河北的鄢陵军,挥军北上攻打韩国……”
说到这里,他抖了抖手中的书信,面色阴沉地继续说道:“田耽在信中猜测,韩国或将被迫放弃「武安--柏人--巨鹿防线」,回援蓟城,而一旦魏韩边境的韩军放弃了这道防线,边境上的魏军,势必会趁机进攻……”
说到这里时,他又顿了顿,一使劲将田耽的书信死死攥在手中,咬牙切齿般说道:“也就是说,在我军放缓攻势的当下,魏国很有可能正对韩国穷追猛打……该死的!”
也难怪他如此愤怒,毕竟从战略角度来说,他是完全完全地被魏王赵润给耍了,从始至终被牵着鼻子走不,其实不止是他,包括齐国的田耽、田武,包括鲁国的季武、桓虎,整个联军都被魏国给耍了。
一想到前一阵子自己还曾私下觉得,觉得魏王赵润也不过如此,楚水君就羞怒不已。
“魏国攻打韩国?”
“怎么会?魏国此前明明放弃攻打韩国,而选择了齐国作为突破口……”
一时间,帐内乱糟糟的菜市口,所有人都被魏国这不按常理的战略给震惊了。
最后,还是越国的将领吴起,冷静地询问了一句:“楚水君,以你之见,韩国挡得住魏国的军队么?”
楚水君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对韩国并不太了解,但据田耽在信中判断,倘若魏国果真倾尽精锐猛攻韩国,韩国在失去「武安--柏人--巨鹿防线」后,多半挡不住魏国的军队……最多半年,魏军就有可能覆灭韩国。”
“半年?”
帐内一片哗然。
谁都不是傻子,他们如何会想不到:一旦魏国的精锐解决了韩国,这些魏国精锐就等同于是被释放了,到时候,这些魏国精锐趁着兵锋之利,挥军南下,顺势灭掉齐国,旋即再次南下,纵使他们联军这边仍有楚、越、鲁三国联军的几十万兵力,亦不见得挡得住那三十万士气如虹的魏军。
到那时,联军别说顺利讨伐魏国,他们甚至无法保证这场仗的胜利。
难以置信,明明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开局,如今却隐隐要被魏国抢得先机。
『……不愧是当初横扫中原的「魏公子润」。』
帐内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暗暗想道。
在一阵沉默过后,或有一名将领小声问道:“如今该如何是好?要发兵援救韩国么?”
『援救韩国?』
楚水君看了一眼那名将领,心下暗暗冷笑:韩国是死是活,与他楚国何干?与他楚水君又何干?
当初不正是韩国的君主韩然主动提出,拿他韩国来吸引魏国的注意么?如今虽说有点晚,但也算是韩国履行了当初的承诺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当然,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说却不好说,于是,楚水君在想了想后说道:“发兵驰援韩国……恐怕是赶不上了,待我大军抵达韩国,恐怕魏军早已攻破蓟城,覆灭了韩国。到时候,魏军挟得胜之势,以逸待劳,调转攻打我军,我军恐难抵挡。为今之计,唯有加紧进攻魏国,迫使魏国将攻打韩国的军队调回来……如此方有胜算。”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又补充道:“这也是田耽将军的意思。……田耽将军在信中言道,他会请田武将军驻守国内,防止魏国湖陵水军去而复返,而他本人,将携半国兵力尽快赶来与我军汇合,合兵攻打魏国。”
说着,他对那名尚留在帐内的信使田卫说道:“且劳烦你立刻返回田耽将军,转告他,我会加紧进攻昌邑,希望他尽快率军抵达宋郡,与我大军汇合。”
“是!”
田耽的信使田卫抱拳而退。
待等这名信使离开之后,楚水君对站在身旁的那名巫女说道:“你即刻派人前往宁阳,去见鲁国的季武,转告他魏国的阴谋,并要求他与桓虎,立刻率军前来宋郡,与我军汇合。”
那名巫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旋即便走出了帐外。
此时,楚水君环视了一眼帐内的诸将,沉声说道:“诸位,韩国覆亡已成定局,即便我等心中不忍,亦救援不及,我等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紧进攻魏国。这并非只是为了韩国,也是为了我等自身……倘若在半年时间内,我军无法攻至魏国的都城雒阳,那么半年之后,我军就得面对几十万覆亡了韩国的精锐魏军……”
听到楚水君的话,帐内诸将一个个神色严肃,毕竟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见帐内诸将无人提出异议,皆抬头望向自己,楚水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传令下去,明日齐攻昌邑,势要攻陷这座城池!”
“遵令!”<!-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