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慕容槐正在与呼厨泉商讨攻城之事时,负责后勤的秃发匹孤对慕容槐道:“禀报大首领,我们粮草已经不多了,营中仅剩三天之粮。”
“怎么回事?”慕容槐问道:“最近没抢到什么粮草吗?”
秃发匹孤道:“我们在太原抢到的粮草本就不多,又在太原呆了一个月而没攻下太原城。到了上党之后,百姓们早就躲进山中了,就算攻破几座小城,也都是之前匈好抢劫过了的,并没有多少可抢的粮食了。”
慕容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高干的手下郭援,没有再送粮食过来吗?”
秃发匹孤道:“已经连续两批粮食被劫了,那贼将高览和张百骑,对上党一带极为熟悉,神出鬼没,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慕容槐想了一下道:“让人去通知一下郭援和步度根吧,叫郭援把粮草交给步度根,由步度根的大军一起带过来吧。让他这次多送些粮草过来,省得以后零零散散的不好用重兵护送。”
秃发匹孤正要接令,一旁的拓跋屠开口说道:“还是我们自己多派些兵马护粮吧,我担心步度根有了异心!我们多次派人去催他,他却一直借口要守着渡口而不肯前来,依我看,恐怕是居心叵测!”
“休得妄言!”
慕容槐连忙阻止了田峻继续说下去。
虽然,慕容槐也有些怀疑步度根的居心,但慕容槐只是认为步度根想保存实力,不愿到长子城来强攻坚城拼消耗。
何况此时公敌尚在,应该以大局为重,慕容槐并不想在此时激化草原各部之间的矛盾,所以才及时阻止了拓跋屠这种不利于“和谐”的言论。
低头想了一想,慕容槐对秃发匹孤道:“就麻烦秃发将军亲自去一趟壶口吧,多带点兵马去,尽量劝步度根来上党吧。如果他不肯来,你就自己押送粮草过来吧。”
停了一下,慕容槐又皱着眉头,对秃发匹孤道:“你去跟步度根说,待我们围杀了田峻,夺了汉人的并州,会按军功分配土地和汉人奴仆,他若是寸功未立,将来也没有资格参与利益分配!”
乞伏哈巴则说道:“何须如此委婉?我看,应该直接跟他说,他步度根不来参战,不仅以后不能分配利益,还会受到我们草原各部的联合排挤,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慕容槐没有做声,那脸上的意思,分明就是赞同乞伏哈巴的说法,只是身为大首领,此时公敌尚在,不好明说罢了。
秃发匹孤会心一笑道:“末将知道怎么说了,末将这就带两万大军前去运粮。”
说罢,秃发匹孤拱了拱手,告辞出营,点起所部两万人马向西而去。
……
不过,才去了不到两天时间,秃发匹孤又回来了!
两万前去运粮的人马,也全都空着手回来了!
同来的,还有几位斥候哨探,这是秃发匹孤在半路上遇到的。
“秃发将军,你这是怎么回事?粮食呢?”
慕容槐一见秃发匹孤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赶紧上前问道:“莫非……那郭援不肯发放粮食与我?本将这就带兵灭了他!”
“禀告将军,并非郭援不肯发粮与我们。”秃发匹孤道:“而是那浮桥被烧掉了啊!”
慕容槐愣了一下,赶紧问道:“你是说郭援烧了浮桥,又或者……是心怀叵测的步度根干的?”
在慕容槐看来,能烧浮桥的,只有两伙人,要么是郭援,要么是步度根!
不料,秃发匹孤的回答却大出意料之外:“并非郭援,也非步度根,烧桥的是田峻田狐狸,郭援和步度根大败而逃,现在守在渡口西岸的,正是田峻田狐狸!”
“怎么可能?!”慕容槐大叫道:“那这长子城里的……”
“替身!”秃发匹孤道:“必是替身无疑!”
慕容槐大惊,一屁股坐在胡椅上,但随即又弹簧似地蹦了起来,拔出战刀,大声下令道:“立即停止攻城,整顿人马,准备挥师向北,去夺雁门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