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便就这么传信告诉他。”燕东说着身旁便有郡中佐吏记下,燕北轻轻点头后想起什么,问道:“辽东书院的事情,你这些天过问了吗?”
燕东正端着酒碗饮酒,听到燕北这么问咳嗽两声,显然是被呛到了,放下酒碗抿着嘴说道:“唉,兄长不问我也正要说起这事,文风并非朝夕之间便能养成的,书院的那几位大儒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愿意迁到蓟县去。辽东出武士,儒士却太少了,这两年他们确实教出几名弟子,不过大多还是从书院出来便投身行伍,根矩先生还专递了几个人的名字,希望兄长能酌情重用。”
“嗯?拿来我看看。”燕北说着,一旁佐吏便从身后背负的匣子里翻箱倒柜地掏出几块牍片递给燕北,他看着念道:“玄菟人张敞,知五兵晓政事;襄平人郭昕,有文才知治政,为人贪酒;无虑人孙综,喜好交友可为说客;襄平城门尉章碾,有武勇知兵事;辽东郡军侯卑衍,擅将兵用人……行,这几个人待到年后调至襄平,还有愿意前往幽州书院的先生们,随我一同前往蓟县,充实州府。”
这几年辽东书院教授了不少青年,不过大多都在进学几年后便进了郡府或是各地县府,这也是因为他们不太出色。如今能够被邴原推荐到燕北这里的,显然都是书院中最出色的学生,燕北并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有真才实学,将来官职上燕北可以保证他们比谁都强。
只要是幽州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着燕北走是准没错的!
这年月谁都不好过,燕北兄弟在亭舍避过风雪最厚重的时候,直至黄昏舍外呼啸的风声方才停歇,纷扬的雪花却仍旧不停地落下,令人心生寒意。
眼见风雪没有停止的趋势,燕氏兄弟召集亭舍中休息的军卒与佐吏,众人出去给坐骑揉着关节,准备再度上路。如今天色不好,尽管谁都认为宁可在温暖的室内歇息到明天也不愿及早离开,但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要尽早赶回襄平,分派运送遭灾的各乡里厚实冬衣等物,这事可是不能拖上日的。冬季天黑的早,冒着风雪赶路本就已足够危险,若再赶夜路,怕会出现摔伤。
趁着部下收拾坐骑这个空档,燕东推开舍门,呼啸的风雪便灌进舍中,燕北紧了紧衣甲外的厚实狐裘,皱眉看着漫天的风雪……雪景很美,但寒冷对百姓、对庄稼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风雪,为兄怕是不能在辽东过年了,家里的祭祀,就由你照看了,去宗庙看看阿父和兄长。”大雪一来,整个幽东都是这副模样,想来幽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个新上任的州牧,怕是要在年关走访各地郡县才是正理。军卒牵来坐骑,燕北翻身上马,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道:“三郎,去宅子里看看你大侄子!”
嘿,幽州的小蓟侯,那个皱巴脸儿叫燕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