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里,谷雨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怒得摔了一个茶杯。
那贱人,侍个寝也要弄得阖宫皆知!
传话的太监小心翼翼地看着谷雨,“姑姑,要不要奴才去通知下人们过来领赏?”
“领什么赏?”谷雨还是头一次如此抵触拿到赏钱。
见小太监诚惶诚恐,谷雨后知后觉自己态度过了,忙压下怒火,“赏钱的事不着急,先等等。”
最起码,得等她散了火再说,“你去东跨院,如果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你就告诉她们,殿下已经决定好只留挽秋一个在东宫侍寝,如果她们已经收到消息,那就问问,什么时候搬。”
她就不信,知夏听到消息以后会没反应。
只要逼一逼她,准能逼出想要的效果来。
想到挽秋会有的下场,谷雨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点。
小太监来到东跨院的时候,几位姑娘都已经都到了消息。
念春和绣冬虽遗憾,却是一句抱怨也没有,毕竟谁都明白,就算留下来也是没有正经名分的,等太子妃和侧妃进门,侍寝女官还不是有多远被踢多远,倒不如趁着完璧之身去内廷司任职,等将来到了年纪再出宫去寻个良人嫁了。
反倒是知夏,当得知自己马上就要搬出东跨院搬出东宫,她整个人都快憋屈死了。
从早上在承明殿外见到挽秋至今,一桩桩的打击接踵而来,让她脑子混沌,像是在做梦似的。
她不想去内廷司,不想给太监当对食!
越想,知夏的心思越扭曲,她站起身,从衣橱里把自己之前藏好的两套太监袍服拿出来,走到挽秋房门前,伸手敲了敲。
门被推开,挽秋见到外面的人是知夏,愣了愣,“妹妹快进来。”
知道知夏早上心情不好,挽秋尽量面带笑容,本想去拉她的手,却见她手里抱着个绸布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挽秋面露疑惑,“你拿的什么?”
知夏抿了抿唇,“挽秋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儿?”
“什么事你只管说。”
“就是……就是我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哥,他递了银子混入宫来,说想见我一面,可我不敢一个人去,你能不能陪我?”
挽秋疑惑道:“既然是见你表哥,为何要穿这个?”
知夏小声道:“他是打扮成太监进来的,咱们是东宫的人,自然不能直接去见他,否则让人发现,我就完了。”
说着,眼泪汪汪地看向挽秋,“好姐姐,我马上就要搬出东宫,将来的亲事能不能成,就全靠你了。”
挽秋实在不明白自己对她的亲事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还是不忍拒绝,点点头,问她什么时候去。
知夏道:“就现在。”
“这么着急?”
“我表哥在庆芳殿那边等着呢。”
“那你等我会儿。”挽秋接过她递来的太监袍服,“换上就走。”
知夏笑弯眉眼,“我就知道,挽秋姐姐最好了。”
挽秋道:“一会儿出了东宫,咱们走小道,否则宫道上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可就真有理说不清了。”
“嗯嗯。”知夏点着头,一副挽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做派。
二人前后去屏风后换好衣裳之后,瞅准念春和绣冬都没在院子里,这才低着头往外走,一路避开了不少下人,然后顺着挽秋说的那条小道,脚步匆匆地朝着庆芳殿走。
挽秋其实很纳闷,以前自己从未听说过知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更别说还是有婚约的,如今突然冒出来,还一来就拉关系入宫要见知夏。
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应,知夏定会怨恨自己。
小路近些,再加上二人怕被人发现,脚程快,因此没多久就到了庆芳殿外。
挽秋四下扫了一圈,殿内斑驳破败,蛛网成片,杂草丛生,除了外观上能看出是座宫殿,里面已经完全不能住人。
“知夏,你表哥呢?”
挽秋刚问完,就感觉到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
晕倒下去的时候,挽秋只迷迷糊糊听到一句话,“不是我有意要害姐姐,而是姐姐没那得宠的命,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姐姐便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