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笑了起来。
身后突然响起了宋昌金的声音,他有些不识趣地加入到本属于两人之间的私密谈话中去:“罗行木还活着?”
罗猎对此并不奇怪,毕竟宋昌金就是罗家的子孙,而且很可能就是他的三位伯父之一,按照罗家兄弟的顺序和年龄来推算,宋昌金极有可能就是老三罗行水,自己的父亲罗行金是老四,而他恰恰叫宋昌金应当不是偶然。
颜天心道:“死了!”
宋昌金哦了一声,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忧伤。
罗猎道:“你见过他?”
宋昌金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是我认识得第一个姓罗的。”
罗猎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宋昌金在马臀上用力抽了两鞭,和罗猎和颜天心并辔而行,在买到马匹之后,罗猎和颜天心也将摩托车弃去不用,改换乘马,虽然速度上有所放慢,可是马匹的耐久力要比摩托车靠谱得多,摩托一旦油箱耗尽就成了一堆废铁。
临近黄昏有些起风了,迎面干热的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粒打在脸上,颜天心遮上面纱,罗猎也将口罩戴上了,又递给了宋昌金一个。
宋昌金戴好口罩,发现这会儿功夫吴杰和老于头已经将他们甩开了近一百米的距离,他低声道:“那瞎子不简单。”
罗猎提醒他道:“这话最好别被他听到,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宋昌金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大老远的来这里做什么?不毛之地,鸟不拉屎,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来拯救天下苍生。”
颜天心不满地瞪了宋昌金一眼:“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市侩。”
宋昌金并不介意,又笑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我看罗先生也不像。”
罗猎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
宋昌金道:“我若是没有猜错,你这次是为了颜掌柜过来的吧?”
颜天心听他揭穿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俏脸一热,啐道:“你这张嘴巴还真是闲不住。”
宋昌金道:“这世上缘分是极其难得的事情,遇上了一定要珍惜。”
颜天心讥讽道:“一个开烟馆的何时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夫子?”
罗猎道:“以宋先生的境界应当知道开烟馆可不是一个积德的行当。”
宋昌金道:“你这是拐弯抹角地骂我缺德?”
颜天心暗赞了一声好,开烟馆贩卖烟土,危害国人,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宋昌金绝不是一个好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些用处,自己是不会跟这种人为伍的。
宋昌金道:“任何东西既然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我来开烟馆之前,新满营大大小小的烟馆几十家,为了攫取更大的利润,他们不择手段引人入瓮,我来之后,诸多烟馆合为一家,我所招呼得只是一些有瘾且无法戒除的老烟枪,其实我若不卖,自有他人来做这个营生,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我才硬着头皮将这生意做了下来。”
颜天心真是佩服这厮的脸皮,将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罗猎却知道宋昌金开烟馆的目的只是为了隐藏身份,真正的目的却是要在新满营寻宝。
罗猎道:“宋先生在新满营这么多年,可曾挖到什么好东西?”
换成过去宋昌金或许会断然否认,可对罗猎这个亲生的侄儿他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他叹了口气道:“我来新满营的确是为了寻宝,根据我掌握的资料,古西夏国的王宫就在新满城下,只可惜这个消息有误,我辛苦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
罗猎道:“你因何要挖一条从新满营到老营盘的地道?”他凭直觉判断这位伯父并未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