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 斐曹相见,城下对饮(2 / 2)

诡三国 马月猴年 2429 字 13天前

如果说乌桓人愿意配合,曹操多少还有三成左右的机会,以步卒消耗斐潜,以骑兵包抄和追赶,按照曹操的性格,有个三成或许也就敢上桌赌了,可让曹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乌桓人的目的不是为了配合曹操,更不愿意和骠骑人马对阵,甚至远远的就表示价格不到位,啥都不用说,标明了这些乌桓人最大的目标就是从曹操这里捞到更多的钱财,根本就不想着要拼命!

曹操能给得起这么多,尤其是像是乌桓人要求的那样先付款再吃饭么?

显然做不到。

说起来,曹操起初真的觉得自己和斐潜之间,还是五五开的,就像是后世的大白象,总觉得自己挺大一个,可以和小白兔打一架。

可是为什么没能打赢?

这是曹操想不明白的,或者说,想明白了一点,但是没有完全想通的,所以,他也希望通过这样一次会面,获取一些什么,得到一些答案。

对于小白兔,呃,骠骑将军斐潜来说,要打么?可以打,但是也没有必要继续打,因为斐潜有更重要的事情。斐潜之前就说过,他这一次出兵,其实很失望。斐潜失望的不是自己手下没打好,而是对于以曹操为首的这些山东士族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很失望。

阶级从人类诞生了私有财产之后,就必然产生且无法根除,所以在大汉王朝当下,阶级是无法避免的,这一点,斐潜也知道,斐潜也没有想要在大汉这个时间段就消除阶级,而是要保持一个比较通畅的阶级渠道,让上下阶级能够活动起来,这样整个社会才会有充沛的活力。纵观历史,是不是每一个封建的朝代,都是在阶级松动的时候蒸蒸日上,生机勃勃?然后在阶级固化之后然后变得死气沉沉循规蹈矩?

可是这些山东士族,死死的抓着他们手中现有的那些东西,并不愿意,也不想要接受斐潜的那些政策和理念。

简单来说,就是曹操认为斐潜的步子太大了,容易扯到蛋,而斐潜知道历史上的曹操的改良措施,最终是没有效果的,但是问题是现在这个阶段,曹操不相信斐潜,斐潜也说服不了曹操。

怎么办?

继续打下去,显然也不现实。

斐潜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在北地关中铺开了一些基础教育,才刚刚发展了一批底层的所谓『教化使』、『农学士』、『工学士』来冲淡原有的士族体系结构,而且这还是仅仅在北地和关中,相对来说人口基数比较小,原始的士族结构相对比较薄弱的地方,至于像是上党太原和河洛弘农区域,也才刚刚开始替换渗透。斐潜当下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力资源,可以在人口更加稠密,乡村郡县更加繁多的山东区域来进行政策的推广和跟进。

没有合适的人员去推行,那么就算是再好的政策,都会在过程当中被曲解和用来谋私利,这种弊端就算是后世都无法完全避免,更何况在大汉这种基本都是文盲,连二五是一十,还是二五一十二都算不清楚的广阔的冀州豫州等等区域?

古语有言,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除了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会做一些谋财害命的举动之外,还有这些人也常常利用老百姓不懂算术的原因,在计算价格的时候占便宜,欺负文盲,所以,就算是斐潜打下了冀州豫州兖州等等区域,在自家人手不够的时候,能用谁?难道继续走秦朝的路子,将兵卒派到各个郡县去实行军管?然后继续在当地郡县民政的两面三刀之下和普通百姓对立起来,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民心?

就像是后世小白兔揍猴子打白象,都打到了老窝了,不是不能继续打下去,而是打下去了怎么办?

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当然,曹操现在也谈不上是猴子或是白象,但是大体上的意思差不多,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斐潜也愿意和曹操见上一面,沟通交流一下。

因此在许县城下,就出现了非常怪异的一个场面。

在许县西城门附近,杨修和荀彧在相互的交接俘虏,仪式虽然不算是多么华丽,但是也略显得隆重,而斐潜和曹操则是两个人带了些护卫,聚在了一起,形成了第二个目光的焦点……

至于皇帝刘协,似乎,没有人去关注了。

黄旭带了一队护卫,典韦也带了一队,相距百余步,散开了形成一块空地,而空地正中,却是斐潜和曹操席地而坐。

典韦和黄旭两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只不过黄旭比典韦个头要矮一些,所以似乎看起来有些偏弱吃亏了些,但是在其他护卫上,魏都这个家伙又是个庞然大物一般,加上厚重的盔甲和兵刃,看起来曹操的护卫又相差了不少,所以基本上来说,还算是勉强平衡。

曹操见到斐潜愿意会面,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总算是扳回了一城,如何能让曹操不开心?『骠骑,别来无恙乎?』

斐潜目光示意了一下城门楼,淡淡的说道:『曹公得偿所愿,不亦说乎?』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某亦知瞒不过骠骑!』

曹操害怕斐潜非要迎天子不可,如果真的天子到了斐潜那边去,曹操也就是失去了一块好大的牌面,而这一次的会面,说是一种试探,也是一个计策,就是故意要让天子刘协看见斐潜丢下了所谓的献虏仪式来和自己会面,多多少少在刘协心中扎上两根刺。

斐潜很快的就答应了,并且会面,这就彻底的让曹操放下心来。

斐潜也笑了笑,然后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酒葫芦放在了席子上,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两个白玉杯,说道:『今有夜光杯,亦备葡萄酒。城下席间问,可饮一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