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不断磕头的老太监,徐荣村笑道:“曹公公,本官可不是大王啊,千万不敢乱说。本官有一个难处,不知道公公愿不愿意帮忙呢?”
曹公公身子一颤,他没来由想到曹操借人头的故事,难不成是要借他这颗头来杀鸡儆猴,让其他太监不敢妄动。
但他不敢说半个不字。
徐荣村笑道:“那就好。我大明天子听闻清宫多宝贝,不知道老公公知道内务府的清册在哪里?”
曹公公当然知道,很快就有一队士兵带他去找来了。
“嚯嚯,还真是不少啊。本官一个人可搬不走啊。还得请曹公公帮本官另一个忙。”
“大人请说!”
曹公公发现不是借他的脑袋,心里也就踏实了,既然真让他办事,那就是说他是有用的,在宫里只有有用的人,才活的滋润。
徐荣村请曹公公帮忙的是搬迁,清宫收藏是以百万计算的,从顺治、康熙那会到现在,几百年了,不管是清宫自己的造办处,还是景德镇的官员,年年往这里送最好的工艺品,早就堆成了山。另外还有番邦进贡的宝贝,乾隆时期更是直接让十三行的商人不要顾惜本钱帮他搜罗奇珍异宝,这些宝贝很多都封存起来,常年不见天日。
除了这些本朝积累的宝贝,更多的则是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古玩珍宝,比如大量的古代字画等物。
上次英法联军只是劫掠了圆明园,紫禁城的宝贝肯定比圆明园多多了。
但搬迁这些东西是一个大工程,没有几千人成年累月休想搬完。
而普通人更是连那些东西在哪里,都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徐荣村是一个商人,他懂得如何利用别人为他服务,找清宫的太监是个不错的办法。
“干活就有饭吃,一个个的哭丧啥呢,大明天兵来了,你们一个个倒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都给咱打起精神头来。”
曹公公此时威风极了,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各种太监,许多都是专门管理收藏的内务府管事的,但他们不可能自己搬,只能拉来一个个宫女太监,这些人惊慌的很,宫女们更是哭哭啼啼,惹得曹公公很不高兴。
“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曹公公突然听到一个小声诽谤的。
他冷哼一声一点都不怕,刚才那个和蔼可亲的大明大官说了,办成了这些事,就带他回大明,还说了,大明皇宫里可还没有一个太监呢,他去了可就是太监总管,太监总管多威风,就是当朝一品见了,也不得客客气气,他当了一辈子太监,如果说太监也有上进心的话,那就是希望当一个总管。
在一群想去大明当总管的有进取心的太监头子的管理下,大批太监宫女只能忙碌起来,不然不给饭吃啊,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的他们,早就饥肠辘辘了。
一件件宝贝被打包搬出不见天日的库房,接着搬上明军的车马,当然徐荣村是要一车车清点的。
“还真是不少。”
徐荣村笑道,上百辆马车装满了,却不见底,只划拉掉了内务府清册上一小部分。
曹公公受到表扬非常高兴:“谢大人夸奖。”
徐荣村皱眉道:“我是说不见的东西真不少。”
曹公公冷汗下来了,他就知道会有这种事,那么多的宝贝,没人见了不心动,有好几个小太监就悄悄给他塞了几个物件儿,都是平时主子们把玩的宝贝,绝对的价值连城。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曹公公是个讲究人,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坏了规矩的没有好下场,他养成讲规矩的好习惯。
所以只能支应着:“这深宫大院的宝贝多了,难免有个疏忽,老奴想怕是登记的小太监慌忙记错了,也说不定。”
送来的东西跟清宫的记录不一样,徐荣村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就算记错了,可是为什么记错的都是一些小件,什么珐琅彩鼻烟壶了,七宝的玉如意了,怎么不见一个翡翠屏风丢了呢?
但是他不会说破,过手哪有不沾水的道理,一些小件而已。
他笑道:“是这样啊。看来是本官错怪公公了,不过公公还需要小心,要是错的太多了,怕是将来不好跟皇上交代啊。是我大明的皇上。”
曹公公点点头:“奴才晓得。”
搬了一整天,几十万收藏搬上了马车,可是距离全部搬走还早着呢。
连夜曹公公找各房的大小太监,宫女头目们开会,严厉的斥责了他们,告诉他们手不要太黑了。但是默认了他们第一天贪下的东西,众人第一天也是见到宝贝太多,心起贪念,见明军不追究,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干活都更有劲了,当然手底下也没少做动作,进了宫就没什么希望了,不求财还能求什么,所以太监这一类身份往往很贪婪。
徐荣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有指标的,朱敬伦告诉他,最要紧的是不要破坏了那些好东西,宁可搬的慢一点,也不要砸坏了,都是民族的瑰宝,破坏了太可惜。
徐荣村摸准了朱敬伦只看重那些古物和大件,什么鼻烟壶了,玉如意了,玛瑙扳指了,这些小东西,朱敬伦是不在乎的。
就当奖赏给了干活的小宫女和太监好了。
文鸢的士兵只负责押运,但是他的麻烦最大,紫禁城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大批记者,尤其是一些洋人记者,他们对文鸢这种行为极度的鄙夷,威胁要把他们抢掠清宫的行为登在报纸上。
文鸢觉得自己是奉了皇命,他才不在乎这些记者的威胁呢,甚至都懒得接受他们采访,免得他们聒噪。
但他这种对记者爱搭不理的态度,让这群舞弄笔杆子的家伙很恼火,很快就真的给文鸢带来了麻烦,他们登载了一个文鸢士兵强女干宫女的新闻,一时间引得大明国内哗然。
可文鸢还没意识到问题的轻重,他一力庇护他的士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