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从自己最开始亲眼在舍摩黎阵法之中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想起,一直想了下去。他觉得这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定然是有形态的,其产生波动也一定有着必然的道理。
桓因很好奇,他想要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为什么存在于此,它们跟三界之中的人或者事物又有什么区别。
越是想,桓因就越是好奇,尤其无处不在的乏味始终袭扰着他,就不断强化了这种好奇。于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桓因的心底竟然悄悄的埋下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念的萌芽——他想要拨开这里的迷雾去看一看其后真正的世界。
桓因来到这里已经许久许久了,他自始至终都有这样的念头。毕竟,没有谁愿意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可是,哪怕是他被舍摩黎他们杀入绝境的时候,拨开这里的云雾这种想法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求生的手段罢了。
手段当用之时想要,不当用之时,顷刻可以被舍弃。可是现在不同,现在这种想法成为了执念的雏形,而执念就是追求,是穷尽毕生心血也要达到目的的决心。其中的动力,远非区区手段可以比较。
当然,桓因是万万做不到这件事的。他之前完好之时尚且没有这般本事,如今成为了一个植物人,如何做到?
不过越是如此,他却偏偏越是想要做到。尤其他不能动弹,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念便不断的被强化。心中那执念的萌芽悄然长大,渐渐已经成为了桓因活下去的动力,让他甚至可以忘记这里的乏味。
于是,桓因会不断的去想,想到底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达到目的。他做不了,就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勾画着自己的计策,一个,又一个。他知道这很不容易,所以每一个计策他都会在脑中想上许多许多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出来,又再想出新的对策。这一个想得差不多了,又进入下一个。桓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能够重新好起来,到时候,他要把自己脑中的那些计策全都付诸实践。
就这样乐此不疲的想着,桓因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类似打坐修炼的状态,忘记了自我,也早就丢掉了枯燥。于是有一天,当他突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正在比划,自己已经盘膝坐了起来。
桓因的身体恢复了!
当然,还不完全,还差得远。可是,这对于他来说已是一个天大的进步。而走到这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用掉了多少的时间。
不过他也没有去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了,因为发现自己能动以后,桓因就有太多的理由要把自己之前的那些计策全都实践一遍,他要设法让自己能够看到!
一是为了求生,若想要走出这里,至少得先知道路在哪。而想要知道路在哪,首先又需要能看得见。桓因现在看不见,所以他必须要设法让自己看见。
二是为了舍摩黎,桓因不知道舍摩黎现在怎样了。舍摩黎有可能死了,有可能机缘巧合之下出去了,不过也有可能,他跟桓因一样,还在此地游荡。桓因不傻,他略微一分析就知道,舍摩黎能机缘巧合逃出这里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要么他死了,要么他跟桓因一样。只是,他知道舍摩黎聪明,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桓因成为一个植物人尚且能在这里活下来,舍摩黎如何不能?虽说桓因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与舍摩黎走散,重新遇上的可能性不大,可若一旦遇到,他要设法救舍摩黎出去,因为那是兄弟!
三,却是出于执念了,甚至可以说就是出于一种本能。桓因在脑中勾画了太多遍的那些方法,如今终于因为他的复苏而可以被一一的施展出来,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他现在没有理由不把它们付诸实践。桓因心中所想,更是其中有一种方法当真成功以后,那种畅快与欢快!
“那种方法一定存在,既然这里还有其它存在,它们就不可能跟我一样看不见。还有,舍摩黎它们已经成功过了,虽说效果很是微弱,也证明这种方法是有的!我一定能够比舍摩黎他们做得更好,或许,我将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在混沌世界之中可以自由来去的修士!”兴奋之色挂在脸上,桓因终于开始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