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硝烟散去之后,几位军官骑着战马前去观察弹着点。
这里是横海港郊外的一处训练场,隶属于海军,目前屯驻了海军部直属的陆战第二营全部上千人马。该部有步兵、炮兵、工程兵,没有骑兵和辎重兵,但配备了一个野战医院和一个枪炮修理所,与陆军的编制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会第二陆战营的炮兵正在进行例行的军事训练。这些由海军炮手转职而来家伙们此刻神态轻松,静等着军官们前去检验射击效果,相信不会很差。他们有理由这么自信,因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打炮都打那么久了,到了平稳的陆地上,只要稍加适应,很快就能成为一支技艺精湛的炮兵。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几位训练官们下马检查后,发现弹着点十分精准,与旁边瞭望塔上观察哨用望远镜观测到的结果差相仿佛。陆战营炮兵兄弟们的业务非常精熟,比起那些“不着调的步兵”(陆军嘲讽之语),他们明显要强上许多。
“周营长,第二营炮兵兄弟们训练刻苦,业务精纯,日后必然是我们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宝剑啊!”海军第一舰队佛得角分舰队司令丁震中校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面含笑容地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周营长”名叫周勃,海军少校,刚刚空降而来的第二陆战营营长。是的,你没听错,他就是原陆军系统的宪兵军官周勃,海军第一陆战营营长周亚夫的弟弟。因为鲁莽地策划了袭击拉莫斯神父的事情,周勃被陆军部连降数级,发配到新华夏岛服役。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他兄弟劝说的因素,或许他自己内心里也多有不忿,总之周勃很快就与海军搭上了线,然后被由海军把持多年的联合参谋本部下令调任海军第二陆战营营长(负责筹建、训练该营的代理营长悲剧了,只能“屈居”副营长),正式脱离陆军,成了海军的一员。
周家兄弟二人同时担任两个陆战营的营长,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了,虽然陆军上下已经将这两个“叛徒”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第二陆战营的情况这些日子我也摸过底了。炮兵水平固然是可以,但作为主力的步兵却还是有些差。行军、扎营、侦查、射击、拼刺等基本技能都有所欠缺,尤其是那些来自旧大陆的雇佣兵们,观念陈旧、积习深重,军纪也不咋地,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心啊。”周勃少校听后苦笑了下,说道:“还得再花一两年的时间好好操练。”
陆军出身的他经受过完整、系统的教育,眼光也不错,自然看得出这支所谓陆战营的真实水平。在他看来,充斥着雇佣兵和新丁的第二陆战营,其水平并不比本土的民兵保安团强多少,甚至在纪律性方面还大有不如。这样一支部队,打打顺风仗、治安战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攻坚战、逆风战的话怕是要跪。
因此,他是打算对这支部队做几次“手术”的,只不过目前接手时间不长没来得及罢了。再加上被他抢了位置的副营长在营里威望甚高,对他改革以提高战斗力的举措多有不同意见,这事便被排到了后面,目前仍然是以前的那一套。
“怕是没这么长时间给你了,周营长。”丁震中校一听便摆了摆手,说道:“你也知道的,现在欧陆局势越来越紧张,随时可能爆发大战。这战争一旦打起来啊,肯定会牵扯到我们国家的利益,尤其是意大利半岛和黑海地区,最最乱不得。实不相瞒了,老弟,上级最近有意调贵部动弹一下,你们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周勃听了默然不语,半晌后哈哈一笑,说道:“孩儿们没这个福气啦,看来要上战场边打边练了。不过这也正常,男儿从军,本就应有迎难而上,直面强敌的勇气。陆军一直以是否敢近距离白刃拼刺做为检验一个士兵是否具备足够的勇气的标准,我看咱们陆战营也得这样。得,动弹就动弹吧,是骡子是马,出去遛两圈就知道了,经受战场淘汰后剩下的,才是真种子!”
周勃隐约知道,刚才丁震提到的“动弹动弹”是去哪里,不就是黑海嘛,正常!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硕大的俄罗斯帝国加入奥地利、波兰等国组成的联盟,狂怼奥斯曼帝国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由不得东岸人不心惊。
众所周知,俄罗斯扩张的方向始终只有两处。一处是向西,进攻波兰或瑞典,以收复当年被瑞典割去的波罗的海沿岸港口——那次让俄罗斯成了一个事实上的内陆国,直到圣尼古拉斯、阿尔汉格尔斯克等白海港口的开辟为止:另外一个方向嘛,自然是向南了,即进攻克里米亚汗国及其宗主国奥斯曼帝国,将国境线推到黑海沿岸。
应该说,俄罗斯人在这两个方向上是没什么优先级的,往哪个方向扩张都可以,只要有出海口就行,虽然西向战略看起来似乎更重要那么一点点。不过波兰人自从选出了新国王扬·索别斯基,国内混乱的局面也稍稍有所遏止之后,俄罗斯人自度西进的可能性低了那么一些,除非能够联络到瑞典人一起夹击波兰,但这显然有些难度。另外,这次波兰人在维也纳之战中也表现出了较高的战术素养和出众的战斗力,在天主教世界的声望也大大增加,这些都使得俄罗斯人对西进波兰的畏惧感又加深了一层,认为像当年阿里克谢三皇率十多万大军三路讨伐波兰的机会已经一去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