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勇听了范贝弗宁赫的话后,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有心了。但开普敦殖民地是我国军人付出鲜血的牺牲后拿下的,现在已经安置了许多我国的移民,我们正在努力进行建设,准备将那儿变成我们新的家园。所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没有交还或变相出售其的计划。否则的话,我们无法向政府交代,也无法向人民交代,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希望您能理解。”
“那么,如果没有什么新的话题的话,关于开普敦殖民地地位问题的谈判,我想现在就可以结束了,因为我们双方完全不在一个点上,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范贝弗宁赫先生,也请您致信奥兰治亲王,开普敦殖民地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谈判的对象,请不要在这上面继续浪费时间了。”这个时候,只见郑勇站起了身,一边示意秘书收拾桌上散落的文件,一边朝范贝弗宁赫说道:“很抱歉,我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法兰西王国打算在东方港开设大使馆,我打算接见一下他们的特使皮纳尔迪先生,失陪了。”
说完,郑勇便径直离开了会议室,前后还不超过十分钟。而在他离开后,其他一些秘书、书记员也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里。海军中校姜耀辉也拿起桌上的军帽,往头上一戴,朝范贝弗宁赫龇牙一笑,说道:“大使先生,请您转告德鲁伊特尔海军上将,我对他在与英格兰人之间的历次海战中表现出来的高超水准非常钦佩,他阅读战争的能力及神出鬼没的指挥技巧让人着迷,希望能有和他面对面切磋的机会。”
一众人等都离开后,范贝弗宁赫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谈判似乎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东岸人的态度非常决绝,压根不打算交出开普敦殖民地,即便他抛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赎买价格(1000万盾赎买费+1000万盾低息长期贷款),这帮人还是不为所动,而且丝毫也没有就此讨价还价的意思,看起来真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们不愿意放手开普敦,那么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轻叹一声,然后与四名随从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在东岸外交部官员的催促下,离开了这件会议室,返回了联合省大使馆。
在大使馆内,他仔细回顾了今天双方见面的每一处细节,然后又喊来了与他一同前去的几名助手,大家一起讨论了东岸人的态度。到了最后,大家一致判断,东岸人大概是真的不愿放弃开普敦了,除非他们在战场上遭受了重大挫折。
但战争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可控制、不可预料的。虽然范贝弗宁赫信心满满绝对荷兰海军能够击败东岸人,可他也知道战争中意外因素实在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战争结果是什么,因为有时候也许一次恶劣天气就能让交战双方的舰队全军覆没了。
更何况,现在联合省深陷战争泥潭!别看这会奥兰治亲王已经基本收复了国土,但孔代亲王率领的军队仍然据守在南尼德兰,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蒂雷纳子爵仿佛天神下凡一般在德意志境内连续击败联军各路人马,状似不可一世,奥兰治亲王为了稳住这些人,减轻联合省面临的压力,也不得不打撒金钱,为这些国家的军队快速“补血”,这一来二去,国家财政负担也就相当重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贸然与东岸这个有点难缠的国家陷入旷日持久的海上战争——因为在范贝弗宁赫看来,东岸人很可能不会直接与他们交锋,荷兰海军只有等待他们护航商船的时候聚而歼之,不过大海茫茫,这往往需要一点运气——将本就有些沉重的财政变得更加不堪重负,对于国家来说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要知道,开普敦殖民地严格说起来其实仅仅只是东印度公司的殖民地,其他人愿不愿意为此慷慨解囊,也是很难说的事情,因为平时眼红东印度公司巨额利润的商人和市民们实在太多了。
所以,真像东岸人说的,战争是最后选项了!想到这里,范贝弗宁赫也叹了口气,随即便翻出了这段日子里他收到的一些来自本土的信件,重新细细阅读了一遍后,进一步得出了奥兰治亲王似乎也无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东岸人发生战争!那么这样一来,开普敦殖民地是确定、肯定、一定拿不回来了,作为联合省驻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大事,他范贝弗宁赫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大概就是继续与东岸人进行接触,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取得开普敦港这座城市的所有权了——既然无法拿回整个开普敦殖民地,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落脚点了,相信东岸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吝啬吧。
想到这里,范贝弗宁赫心中稍稍有了些谱,打算过些日子就再去与东岸人接触接触,看看此事能不能成。当然了,督促东岸人将之前被扣留的几船武器军资尽快发货,也是他的任务之一,现在半个欧洲都在打仗,军资一直是紧俏商品,荷兰人也非常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