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9年4月4日,东方县城关镇陆军部大楼。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了一张老式巴拉那松木办公桌上,陆军部部长、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莫茗刚刚小憩完毕。今年还不到五十岁的他正处在一个政治人物的黄金年纪,频频在执委会上与文官派系争来斗去,同时也通过国家力量同盟会这个结社组织在穿越众里面具有一定的号召力——这还不算,因其特殊的经历及一些施政理念,在少壮派军官里也有着数量庞大的拥护者。
这样耀眼的一个人物,怪不得白衬衫们一直警惕非常呢!
头戴黑檐大盖帽的莫总参谋长,不似以前彭志成、廖猛等陆军元老们满脸横肉或凶神恶煞,他白净的面皮和清秀的眉目透出一些儒将的风度——这其实是如今东岸陆军发展的一个趋势,在早期那一大批五大三粗的“粗鄙武夫”(文官语)们渐渐淡出行伍后,如今陆军系统内新崛起的中层军官多数都是培养多年、博古通今的所谓儒将——即便是少许平日里杀气腾腾的激进军官,他们的文章与讲话内也充满了诸如“重商主义”、“资本主义”等相当时髦的政治标签——这样的新时代军官,大概很容易在中年以后进化成政客吧。
“法国人带来的口信你已经知道了吧?”轻轻地嗅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后,莫茗抬眼看向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
宪兵队司令蒲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或许是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眉眼间也有些阴鸷和狠戾——不过在位高权重的莫总参谋长面前,蒲廷的脸色还是比较“柔和”的,不似平日里对下属板着脸时的面瘫样。
“知道的,国家情报总局那边撰写的分析报告也给我发了一份,我也看了。”穿着陆军少校制服的蒲廷立刻答道:“法国人看来是真的想尽快结束战争了,毕竟打了这么多年战争(没参战前法国也拿出大笔金钱资助其他参战国),财政遇到极大困难是肯定的。不然。以他们的性子,非得打到马德里签订城下之盟不可,可现在西班牙人虽然连番惨败,可未必没有一搏之力。而法兰西却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急需弥补因浩大的军费开支而造成的财政窟窿,因此双方目前确实都有谈和的意愿。不过西班牙人有了我们的援助,本土的军备稍稍有些恢复,虽然仍然很惧怕法兰西。但却还没到全面投降的地步,因此法国人可能难以得到他们预想中的条件,比如赔款和割地。因此,他们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不过,似乎是找错人了吧?我怎么觉得荷兰人、人、犹太人才是西班牙王国最大的金主啊,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二线梯队罢了……”
“荷兰、意大利的银行家提供金钱,我们提供军资,在法国人的眼里,我们可能还更可恶一些呢。”莫茗喝了口清茶。缓缓说道:“不管了,法国人想要我们停止出口军资和粮食给西班牙,可却没法给出有足够诚意的筹码。马扎然以为法国是个香饽饽呢,谁都想与其结下‘难得的友谊’啊?我们还更珍视与西班牙的友谊呢,毕竟这是有真金白银的利益在里面的,他法兰西算个什么东西!”
“莫老总您这么想弟兄们就放心了。”蒲廷状似夸张地舒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南铁的刘总裁前阵子和兄弟们一起吃饭,还提到秘鲁贸易是南铁公司及南铁附属地的立身根本,若是因为恶了西班牙而导致生意大减,没有谁可以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我听说海军那帮家伙也强烈反对恶化与西班牙的关系。他们的加航公司更惨,才刚刚展开新西班牙市场的贸易没多长时间,要是与西班牙关系全面恶化,就算贸易没有中断。生意肯定也会大受影响,这是他们所无法容忍的。”
“过两天这事就要上执委会讨论了,我也觉得悬念不大,没人喜欢法兰西,但有太多的人喜欢西班牙,情况已经很明朗了。法国人来这里注定是徒劳无功的,除非他们能拿出我们所无法拒绝的条件。我仔细找了找,很遗憾,他们没有。”莫茗一脸平静地宣布法国人努力的失败,为此,法兰西可能要继续付出成千上万军人的性命以及数额高达两亿利佛尔以上的军费开支。
聊完法国人的事情,莫茗沉默了一会,随后才说道:“哈里森少将的事情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