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嫁祸给韩人了?”崔协轻哼两声,压低声音说道:“我准备直接带着麾下兵将杀过去。”
“你……”刘益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说道:“我得走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可他刚刚要起身,就被崔协一把抓住了手腕。
“刘兄别急,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有我的道理。……咱们趁黑动手,黑灯瞎火的,谁说得清?到时候王氏那些人要是说咱们反叛作乱,咱们也有说辞,咱们就说,东宫党不愿交献那笔所得,是故监守自盗、嫁祸于你我。……反正到时候放一把火烧掉了营寨,谁说得清那批财物原来有多少?哼,那么王氏等人没有取一分一毫,他们也说不清!”
“唔……”刘益闭目深思了片刻,随即,他好似忽然反应过来,惊疑地问道:“咱们?你我?……崔兄,你,你可别把我拉下水。”
说着,他故作又要离开,只可惜手腕被崔协死死拽着,难以抽身。
“刘兄。”崔协皱眉看着刘益,说道:“当初在征战时,你我可是说好同进同退,相互帮衬的……”
“可、可你这是作乱啊!”刘益吓得面色都有些发白,压低声音说道:“崔兄,你要报复王氏,我支持你,我亦深恨我麾下万余军队,如今就只剩下半数,可……可似你这般自作主张……”
“谁说是我自做主张了?”崔协轻笑着打断了刘益的话,随即从怀中取出雍王弘誉的亲笔书信,压低声音说道:“雍王殿下在信中言道,只要你我办成此事,东宫此回注定得栽一个大跟头……”
“雍王殿下?”刘益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有些狐疑地看着崔协。
见此,崔协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刘益,让后者仔细观瞧。
刘益仔细观阅书信,仔细检查信上的印章,半响后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见此,崔协趁机问道:“刘兄意下如何?”
“我……”刘益茫然无措,连连摇头说道:“虽是雍王殿下的意思,但我没有得到襄王殿下的首肯,不敢擅做主张……”
听闻此言,崔协站起身来,凑近刘益,压低声音说道:“刘益,若不能扳倒东宫,雍王殿下也好、襄王殿下也罢,日后注定会被东宫所制,到那时候,你刘氏又该如何自处?……你我各自所效忠的两位殿下,一直以来都是携手对付东宫,如今,可以扳倒东宫的天赐良机就在眼前,难道你还要退缩不成?……若雍王殿下失了势,襄王殿下又该如何单独面对东宫?唔?”
“我……”刘益被说得哑口无言,满头大汗地在他苦思冥想。
足足想了有一盏茶工夫,他这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惊恐、忧虑地看着崔协,低声问道:“你……你有把握么?”
“把握?”崔协嗤笑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北一军的警戒?嘿!”
可能是听懂了崔协的言下之意,刘益擦了擦冷汗,低声问道:“那具体这么做?”
只见崔协指了指雍王弘誉的书信,低声说道:“就按照张启功的计谋,先设法转移骆瑸的注意力……”说着,他在刘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逐渐冷静下来的刘益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就……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赌一赌,赌东宫这回难以翻身!”
话音刚落,就见他语气一变,讷讷地说道:“不过事先说好,若是襄王殿下日后追问起来,我可是会说,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当然可以。”崔协毫不介意,抬手就将要手中那封雍王的书信放在烛火上销毁,没想到刘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做什么?”刘益惊声问道。
“……”崔协感觉莫名其妙。
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当场销毁雍王弘誉的这封书信咯,似这种书信若是落在别人手中,这还得了?
“这封信,你先随身保管,带在身上。待会我回去之后,会立马向派人向襄王殿下说明情况,虽然赶不及,但不出意料的话,明后日便会有襄王殿下的暗使至,到时候你要出示这封信,表明是雍王的意思……”刘益紧张地说道。
『这厮怎得如此胆小怕事?』
崔协皱眉看了一眼刘益,有些不悦地说道:“这封信多留一日,便多一份威胁……”
“崔协!”刘益压低声音打断道:“这是反叛作乱!……若牵连到襄王殿下,我万死亦担待不起的!”
“……”崔协想了想,考虑到得知自己收到雍王弘誉书信的,就只有他以及他的亲卫崔氏,还有眼前的刘益,东宫党那边不可能知情,遂缓缓点了点头。
“好!”
他将那份书信折好收回了怀中,随即正色说道:“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
“……嗯!”
仍有几分顾虑的刘益,在一番犹豫后,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