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花了好久的时间, 才将处于紧张害怕中的翠翠安抚好, 看着她终于安静的睡下了, 他轻叹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躺平了身子,目光幽深的不知道看着何处。
许久许久后,转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声的呢喃“放心,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伤害的”
一早醒来, 翠翠精神很不好, 钱氏来看儿媳妇的时候看着她精神这样的萎靡, 不许她起床了, 让她继续睡着,连早饭都是在床上吃的, 翠翠也吃不下去, 只喝了小半碗粥。
钱氏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是不安的很, 想了想还是交代了说“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 以后这夜里翠翠你可不能由着元儿闹你,该拦着他,可别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翠翠闻言无奈的看着婆婆笑,“娘, 我精神不好不是你的想的那个样子,是昨夜做了噩梦吓坏了,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什么噩梦这么可怕”
翠翠犹豫了一下, “梦见赵莹莹要杀我心里惊到了,不过我也知道那是梦,可这个梦一做,心里总是不踏实。”
钱氏也知道赵莹莹的状况,拉着翠翠的手安慰说“别怕,她眼瞎了,啥也看不见了,还住在远处,就算恨咱们也没法子,你也别想太多了,孕中最忌讳忧思过度,先把身子和孩子顾好,其他的事儿都有元儿呢。”
翠翠点了点头,手轻轻放在小腹的位置,孩子,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黄昏,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泉山别院内,赵老夫人在内室之中,看着往日里那个最精心呵护长发的女儿,此刻疯子一样的坐在床的角落,头发像是干草一样的披散在肩上,她眼泪止不住的流,轻轻的握着赵莹莹的手,“莹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娘带你看大夫啊”
赵莹莹双眼无神的看着她的方向,反过来紧紧攥着赵老夫人的手,憔悴的脸上绽开惨然的笑,声音也沙哑难听“娘,你救救我,我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了这里很可怕的,到了夜里窗外好像全是恶鬼要来害我,我真的好害怕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听话”
赵老夫人眼泪哗哗的流,看着当年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竟然变成这样的疯癫模样,她心里刀割一样的疼,含着眼泪回头看着儿子“忠儿,你看看你妹妹,她都成这样了,她还能干什么呢你就可怜可怜她,可怜可怜娘,让娘带她回城吧,大不了娘带着她住在庄子上,不回大宅不行吗”
赵忠拧眉看着赵莹莹,上次他过来的时候都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了,但那时候他并未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她居然狗一样的差点咬掉了丫头的耳朵
赵老夫人见儿子迟迟就是不肯松口,哭着说“忠儿好歹是你亲妹妹啊她一个人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心里又憋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能不疯吗”
“趁现在,她还有得救,就让娘把她带回城去好不好你看看她呀,眼睛看不见了,人又成了这样,若再不管她的话她会死的,娘跟你保证,一定会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绝对不会出差池的行吗”
赵忠心烦的垂下眸子,狠狠捏了捏眉心,冷声说“你这样叫我怎么跟蒋元交代而且娘你别忘了上次他说过的话,如果妹妹再去招惹他的话,他不会再念旧情了上过战场的男人,手上染血无数,他即说出这种话,若下次莹莹真再出了什么事犯到他手里,也不会再有命留着了”
赵老夫人闻言擦了擦眼泪“我会看好莹莹,绝对不会让她再做出傻事的再说了,咱们家的事情又何必跟他一个泥腿子交代不过是仗着为太子立下了小小的功劳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你跟你爹把他当个人了,在我眼里,他这辈子都是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赵忠被母亲气的一甩袖子,再屋里烦躁的踱步许久,才冷冷吼道“娘既然要带她回去,那就带吧回头我五步一人的派人看着她也不是不行”
一直靠在赵老夫人怀里的赵莹莹闻言,枯草一样的头发遮挡着的那张脸上,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冷如鬼的笑意。
赵忠被气的不轻,从内室出来,坐在了厅堂中的椅子里,一直不停的揉捏着眉心。
再他看来,这个妹妹真疯假疯根本不一定,或许就是为了回城故意装的,求的母亲的可怜。
但若是一直留她在这里,母亲不依倒不是难题,难得是她心里的诡计向来不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隔的太远他处理都来不及,倒不如让母亲将她带回去住在庄子上,离得近一点,也方便他看管。
到时候母亲和她住在一起,家里妻子也就不用再每日里受母亲的牢骚去站规矩,他也能少听点妻子的埋怨,后宅也能和睦点。
赵忠想明白了以后,心里松快了一些,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丫头,兰兰耳朵上包着渗血的纱布,小静顶着脸上丑陋的伤痕也站着,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们跟前说“如今小姐要跟着我们回城,你俩就不用跟着服侍了,身契一会儿会放给你们。”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跟着她不但受委屈,还毁了容貌,我也于心不忍,一会儿各自支你们一百两的遣散银子,你们带着回家去吧。”
兰兰和小静一听能恢复自由身还有一百两银子,立即就高兴的红了眼圈“多谢大公子”
“不必,你们也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