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聚源斋,他租了一架马车,便在东都闲逛起来,临近傍晚,便去了东都最高档的黄金宫大酒店,要了间顶楼套房,住了进去,认认真真研读起《追源》期刊来。
………………
初秋时节天气新,东都水边看山宅。
这是百年前的名句,东都西郊有座楠山,风景秀丽,又有八百里秦淮河从中穿过,山南一带,从皇周时起,便被一众东都贵族看中,建起了豪宅。
论豪奢,闲云园在山南一带,排不上号,但论清雅,却是一等一的。
整个山南园没有什么巍峨建筑,甚得小桥流水的江南野趣风采,水郭、亭台、远桥,流水,甚至还有农田,村塾。
当然,这些设置,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华美。
比方说那间村塾,便是山南一带有名的私塾,请的都是京中的大儒、名师,转为给蒙童教学。
山南一带的名门子弟,几乎都愿意将家中幼童,送入闲云园的村塾来。
这天上午,向来旷远的闲云园,听水阁中,设起了酒宴,山风轻浮,古筝悠悠,茂林修竹映带左右,小桥流水环绕身前,当真是雅趣和意趣齐备。
听水阁中两人正安坐闲谈,左侧那个身材枯瘦,满头华发用一根长簪束在脑后,眼中精光流动,手里扶着一根鸠杖。
右侧那人四十出头年纪,作皇周时期的文士打扮,长袍纶巾,目光温润。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阔步而来,他赤着脚,穿一条绸缎长裤,身上披着一件短褂,一边走,一边扣着纽扣,暴露出如大理石一般光滑质感的肌肤,其人面目英俊,鼻如悬胆,行动处,仿佛周遭光环全被此人吸走。
此君不是旁人,正是秦冰口中誉满东都,被视作最有望成神的青年才俊纳兰述。
而听水阁中安坐的两人,老者正是纳兰述家的老家臣鸠老,中年男子则是前兵情处副处长董潘。
闲云园正是纳兰家的私人庄园,但今天这个局,却是董潘攒的。
“多日不见,公子目润菁华,身如朗日,想必已成功感应到炁石的能量。”
鸠老笑道,“半年前,公子便能感应炁石了。”
“半年!”
董潘吃了一惊,“我记得我送炁石与公子的时间,正是半年前。”
鸠老呵呵笑道,“公子得到炁石的第三天,便能生出感应,如今借助炁石,感悟神祇刑天真意,修为已更上层楼,距离阶序六的内家宗师,只剩一步之遥。”
董潘周身剧震,激动地起身抱拳道,“听闻体士的阶序七,就是传说中的炼气士,上古的炼气士腾云驾雾,魂出天地,朝游北海,暮宿苍梧,已是神仙中人。
我有幸为公子效力,真是死而无憾。”
纳兰述摆手,“天门难开,神仙难再!以往,我也以为感应了炁石,前路已经打开,现在看来,恐怕才开了个头。”
此话一出,鸠老和董潘同时震惊。
鸠老道,“可是因为炁石不足的缘故?我听闻大秦有顶尖存在,突入秘地,发现了炁石矿脉,现在炁币改革已是大势所趋,以往短缺的炁石,以咱们纳兰家的实力,难道还怕得不到充足供应么?”
纳兰述摆手,“不单是炁石的缘故,感悟到炁的存在,让我生出了很多冥冥中的杂念,一时也说不出那种感觉。
不过,总算有助于神祇真意的修行,此次闭关也算收获非小。
对了,董先生今次攒局,可是有什么喜事。”
董潘微微一笑,“不知公子还记得许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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