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刘桥回答掷地有声, “若不是我今日正巧路过一趟军营探望同窗, 恐怕你算计便真得逞。可惜,老天有眼不想让阿月蒙冤, 便让我来替她讨个公道”
薛嘉禾沉吟片刻, 转向赵白, “这附近军营有几处”
赵白几乎是和薛嘉禾同时意识到了刘桥这些话所代表意义, 他在脑中搜寻完, 飞快应道, “只两处,其中一处路程超过半日。”
那就只可能是另一处了。
薛嘉禾看了刘桥一眼,想到这可怜人大约也是被人利用了, 摆摆手道, “你去处理吧。”
但她仍有些就疑惑。即便真有人暗中透露给刘桥被扭曲过消息, 目又是什么又指望刘桥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对她做什么
赵白应声上前要带走刘桥和他身边三人, 可刘桥却飞快往院子侧边跑去, 他紧紧捉着自己衣襟,厉声道, “毒妇, 你不承认是吗”
薛嘉禾静静看他, “我说不是,刘公子似乎也并听不进去, 你那位同窗话似乎在你听来才是真相。”
“既然如此, 我就替阿月报仇, 贾夫人可别怪我,我知道那容大人手眼通天,即便真将你送官必定也奈何不了你,不如有我亲自替天行道”刘桥恨极地扯开了自己衣襟露出藏在衣服底下东西,另一手啪地掏出了个火折子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古怪、盔甲模样东西,黑漆漆有些臃肿,却又油光发亮,薛嘉禾远远似乎能看见那其中有液体在随着刘桥动作晃荡着,
看清刘桥衣服下东西时,赵白瞳仁一缩,立刻道,“夫人请回屋中去”
薛嘉禾微微一怔,毫不犹豫、一个字废话也没有地提起裙摆转头就往屋里跑去,直奔摇篮方向。
她脑中一时间除了保护两个孩子安全以外什么也没有,旋风一般刮到摇篮边上后,双手将摇篮解下便躲到梳妆台下,紧紧将摇篮护在了怀里。
大宝小宝像是察觉到了她不安似,纷纷啊啊叫着朝她伸了手讨抱。
薛嘉禾只来得及朝两个小家伙笑了笑,随即便听见院子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别说房子,连着长明村地面都跟着震了一震。
薛嘉禾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用身体挡在了摇篮上方。
那巨响只是一声功夫,而后院中便没了动静。
薛嘉禾深吸口气抬起脸来,咬咬牙,移到窗边用手指将窗户纸捅破后向外看了一眼,满目都是还未落地灰尘,她眯眼看了半晌也没看见什么,不知道赵白刘桥及另外三个村民怎么样了。
“夫人”绿盈惊慌喊声从门外传来,“夫人在屋中吗”
薛嘉禾稍稍松了口气,扬声应道,“绿盈”
绿盈身形很快从正门进来,穿过尘土后她和薛嘉禾对上了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绿盈视线便稍稍往旁偏了一点,露出了惊恐神情,边加快速度狂奔便喊道,“夫人伏身”
薛嘉禾压根不敢多想,照着绿盈话往前一倒,随即细微风声就从她耳旁刮了过去,在她而后传出了细小金属撞击声。
只这么刹那之间动静,就足够让薛嘉禾脑子反应过来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内也有人潜入,绿盈射出细针被对方挡下了。
薛嘉禾觉得自己还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清醒冷静过。
她顺着往前跌倒姿势,略显狼狈地在地上朝着摇篮方向滚了一圈眼角余光里看见一个黑色影子而后趔趄地扑到摇篮旁边,稍显吃力地一手一个将大宝小宝抱了起来,顾不得他们哭声便将两个小家伙按在了怀里,整个人则是直接靠进了床角隐蔽处。
除了秋狩时在容决指导下射出那一箭,薛嘉禾觉得自己再不会有身手这般出众时候了。
藏身完了以后,薛嘉禾才能看见悄无声息潜入内屋是个穿着一袭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也能从那异常高大身形和露出深色皮肤中认出来,这是个南蛮人。
南蛮刺客意不在绿盈,几度想要抽手去攻击薛嘉禾,但都被绿盈死死缠住出不了手,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局面颇为胶着。
薛嘉禾护着两个孩子躲在床角,视线在屋里迅速打着转儿,想要找到一件能帮上绿盈东西,却遍寻不着,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赵白怎么还不进来
绿盈急得咬牙,她能察觉这刺客和自己水平不相上下,可刺客偏偏挡在她和薛嘉禾中间,又屡屡往后方偷袭,分了绿盈不少心神。
她几度想抢到薛嘉禾身边去却都叫这刺客有意挡得牢固,这护卫功夫不比抗敌,稍不小心就会有所疏漏,绿盈一点不敢大意,生怕一不谨慎就让刺客伤到毫无战力薛嘉禾。
院中爆炸声来得突兀,绿盈匆匆出灶房时没在烟尘中看见赵白身影,原本应该在附近几个护卫也不知为何还没赶到,绿盈逐渐捉襟见肘,越来越心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