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这说根本就没有,不过民间倒有两头大这种叫法,说白了不过就是妾势大压住了妻罢了。
白莲花如何肯答应哪管郭小六说这女人是良家还是娼家,想进郭家那是万万不许的,当下扯着女人就扇,没想到郭小六却护着那女人,还说女人肚里有了他的骨肉。
白莲花大骂女人不要脸,先失身了还说什么良家,一定是哪家窑子里出来的破烂货。
郭小六冷哼一声,轻飘飘地道:“你还不一样是婚前失身给我”
一句话把白莲花气个半死,偏那女人还说什么“姐姐与我同命相怜,该是最明白我的人……”
一时气不过,白莲花打不着那女人就和郭小六撕扯起来,挠花了郭小六的脸,自己也被郭小六踹翻在地,半天爬不起身。
来赴宴是说什么都来不了了,却是写了条子让白胜文去给她这个姑姑撑腰主持公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白胜文怎么肯去
倒是李氏哭着去了一遭,可郭家又不比靠山屯里的庄户人家,李氏在屯子里要是急了敢骂四邻,可到了郭家却是没底气,连声音都低了八度,到最后抹着眼泪回来了。
只说“莲花也是命不好,怎么嫁进去三年,竟没生个儿子呢”
别的没说啥,可事情却是明摆着了,郭小六还是会把那女人纳进门,虽说看在白家,或者说看在白胜文的面子上,不会做平妻,只是一个良妾,可哪怕是这样,在郭家不得宠又没势的白莲花也怕是招架不住。
消息传过来时,许文岚还说“都叫白莲花了,还不会做白莲花,这白莲花就得低气,就得能装,像老姑那样整天横着来的,可不白瞎了好名……”
她说得乐和,可惜没人能理解她说的内涵。
说来也怪,他们一家子离开了老宅是越过越好,可是老宅那帮子人却是越过越差。
白应福还好,在黑水做中人,再勾搭那小寡妇,虽说这些年没多得什么钱,但日子总还是消遥。
白应天的运气就差极了,因为一直考不上童生,爹娘岁数又大了,供他也不可能像从前众兄弟一齐供他一样那么尽心,囊中羞涩,别说像从前一样去表楼会文友,就是寻常的诗会他也不好意思露脸,生怕大家一起吃喝会钞时显出怯来。
再加上什么活儿都干不了,在家里难免就受气,媳妇骂,丈人吼,见着人不再像从前一样仰着头,鼻孔朝天,反倒有些猫腰,眼神闪烁不敢相视。
老爷子这三年是真显老,儿子们分家出去了,地里的活就指着他,李氏就是帮手也帮不了多少,又舍不得在农忙时雇人,去年农忙时一下闪了腰,好几天都下不了地,他地里那点活还是白应魁不落忍花钱雇人去干完的。
原本身子不好,白应魁是不肯让他多喝酒的,可昨个白老爷子还是喝多了被儿子背回去了,醉得不醒人事,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咱们白家总算是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