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就拉了下来,看看白胜文,似乎是觉得他故意给白应天使绊子。
白胜文只是笑,从容得很。
就算他是真使绊子又怎么样至少表面上他说的那些话可是金玉良言。
一顿饭吃得不香不臭,到底还是心里都有疙瘩。
白应魁还特意安抚白胜文:“你四叔那臭脾气,大宝,你也别听他说那些,爹觉得你学得够好了……”
白胜文一笑,坦然道:“爹,我的学问学得如何,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这次府试过了是最好,要是不过我也不会太难过。而且就算是府试过了,我也没打算立刻就去考院试,总还是要跟着先生好好学才行。”
他这么一说,白应魁就放心了:“你能这么想就好,总之不管到啥时候,用功总是对的。”
许文岚听得直乐,回头看看渐行渐远的白家老宅,忽然就道:“看来晚上可是有人睡不好了。”
许文岚说得没错,大晚上的还真是有人睡不着,白老爷子翻来覆去了好久,到底还是坐起身来。
推了推李氏,他打了火折了点亮油灯,又装了烟吧唧吧唧地抽起来。
李氏打了个哈欠,也没起身,只是低声抱怨:“又有啥事啥事不能等明天早上再说啊!”
白老爷子抽了口烟,小声道:“我是想大宝说的那些话。”
李氏一下就坐起来,人也精神了,看着白老爷子的眼神又是嗔怒又是警惕:“啥话你也信大宝说的那些混话应天终于过了县试,那是他平日用功,你也不想想,儿子在县城里多用功啊平常半月一月的都不回家,就一个人枯守在县里读书,要是他这么学还考不中,那可是老天不长眼了。”
“我知道他用功……”白老爷子忙安抚人,又道:“可这读书也不能死读书啊,你听听他今天说的那话,还说啥不能攀附权贵,读书人要清高……”
“读书人最清贵,啥能不清高”李氏张嘴就驳:“等应天中了状元,郭布罗家算个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白老爷子皱起眉:“应天想不明白,你这个作娘的可不能糊涂。就是应天中了举,那他也是汉人,人家郭布罗家那可是满人,还是贵族呢!你想啊,老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自古以来,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没见哪个人他没个朋友的,就做官不更是得如此要是身边连个知心的能用的人那咋能做好官呢”
看李氏抿抿唇不说话了,白老爷子才又道:“读书时清高点也就算了,可做官不能清高啊!人家不是说了,千里做官只为财。这做官的就没有不伸手的,下面孝敬,他也得孝敬上面的大官,这才能把官越做越大,你看看应天刚才那脾气,他要是做了官也这样,那不得得罪上级还有同僚不行,明个一早我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他,得让他明白该怎么做人,可不能对谁都使这样的性子,这人啊,还得通人情,这才能走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