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白应魁听明白了,朱氏也听明白了,回了自己屋里,也不说话,只是坐在炕沿边上看着丈夫。
白胜武似乎也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也不再出去疯跑,就挨着朱氏坐,就差粘在她身上,眼睛一个劲地盯着他爹。
白胜文倒没有什么,仍是淡然面而笃定的模样,因为认为紧张,他还有些好笑地冲着弟弟招了招手。
摇摇头,白胜武仍然搂着朱氏的胳膊,没过去。
许文岚看看沉着脸的朱氏,再看看一脸无奈的白应魁,到底还是扯了白胜武:“二哥,咱们去烧土豆吃吧!我今天没晚上饭吃,好可怜。”
白胜武眨眨眼,到底还是跟着许文岚去了外头的小灶房。
三小才一屋,就听到里头朱氏冷笑道:“不是要教训我吗怎么还不动手!”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可孩子不在跟前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三小目光相对,谁都没出声,只是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只听得白应魁一声叹息:“咱们两口子这么多年了,我是啥样人你不知道还打你,你打我还差不多……”
听到这,许文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屋里的朱氏显然是听到了,忙道:“混说什么呢叫孩子们笑话……”
许文岚忙大声道:“二宝哥,咱的土豆得多烤点——快点啊,我饿得什么都听不着了……”
又压低声音小声道:“爹这样的才是真男人,那些外头熊回家打老婆孩子的才不是男人呢!”
说着话又瞪白胜文:“你刚才干啥给爷下跪咱娘做错啥了就是我也没做错啥,凭啥咱们求饶你凭啥又要跪!”
白胜文苦笑:“不是做没做错事的事儿,文岚,今个儿这事,是老姑的错,这个我心里头很清楚。可是你想啊,咱们要是不给爷认错,一味和爷倔,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孝了!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就是咱们没错,那也是咱们的错了!”
“咋能,明明就没错……”话说了一半,许文岚就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或许,白胜文说得也没错,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信奉‘正义即是真理’的现代,而是几百年前的清朝,在这个年代,还在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据理力争,可在别人看来,就是他们一家子在忤逆老人了。
这年头可还有一条忤逆罪,重则甚至可能会被杖责而亡呢!
“唉……”低叹了一声,许文岚抬头看看屋里。
这不,打老婆在这里还是常态呢!得亏得白应魁不是那样的人,要真是那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爹了。
也没心思偷听里头说话了,许文岚站起身来:“我去看看慧儿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后院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