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馆随着段大帅和段夫人的归来,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由于段大帅的禁令,其余几位夫人都留在自己的院中老老实实地呆着,就连五夫人这个管家的也不外出了,有什么事都让底下人到她的院子里去汇报,而段夫人就在自己的院中安安心心的养胎,要么就陪段大帅卧在书房处理着公务,荣音和段寒霆晨昏定省地过去请安,然后被喂狗粮。
“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越大越容易腻歪,师娘,您和师父平时也这样吗”
荣音叠着衣服,一抬头便见陈伯庸正往方小芸嘴里喂苹果,无奈地闭上了嘴,得,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方小芸吃着苹果,道“腻不腻歪跟年纪没什么关系,你和则诚倒是年轻,不也天天恨不得黏在一起吗”
荣音不服地嘟囔,“我们才结婚一年,还属于热恋期呢,腻歪一点不是很正常么。”
方小芸眯起眼睛,“顶嘴”
“不敢。”
荣音秒怂,吐了吐舌头,“您继续。”
方小芸白她一眼,轻哼一声,“你那个公公,不是我说,年轻的时候当妻子是个摆设,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现在福享的差不多了,失去之后幡然醒悟,你婆婆才是他最爱的那一个,又开启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之路,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拼命歪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段大帅虽然是个大帅,但方小芸言语中没有多少敬畏,她平时顶瞧不上这种始乱终弃、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到底是公爹,荣音不能说他的不是,只问道“那我婆婆怎么又肯原谅他了呢”
婚都离了,当初段大帅的挽留和段夫人的决绝她都还记忆犹新呢,本以为两个人的缘分算是走到头,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才短短半年时间,又来了段破镜重圆,旧情复燃,实在令她大跌眼镜,当然她也知道,一切的牵绊来源于段夫人腹中所怀的那个孩子,她未来的小叔子或小姑子。
“女人的心再坚强,也有柔软的时候,更何况肚子里还怀着这个男人的孩子,骨肉相连,怎么可能断的清楚呢”
方小芸暗叹一声,“你这个公公别的不说,软磨硬泡的本事一流,天天变着花样地哄凤仪开心,被他缠磨的,百炼钢也变成绕指柔了。”
陈伯庸在旁边听着,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
方小芸扭头朝他看过去,“是不是在遗憾,我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的,也没个子嗣继承你陈大夫的衣钵”
“你瞧你,又来了。”
陈伯庸无奈地看着她,“我都说过八百遍了,儿女的缘分天注定,咱们又不是不能生,这不是当年我累得生了病,你为了帮我采药从山上摔下来了,才不小心把孩子掉了,事后也没调理好身子,才一直再没怀上。再说了,谁说没人继承我的衣钵,有音儿在呢,她就是咱们的亲闺女”
荣音忙不迭地点头。
“得了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方小芸幽幽道“音儿是你唯一的徒弟,可你却不是人家唯一的师父啊。闺女更谈不上了,就我知道的,这丫头这一年来没少认亲,冯家那两位不必说了,那是看着音儿长大的,义父义母。听说韩家,韩总探长夫妇也认了她做干女儿,这么多爹啊娘啊等着伺候呢,哪儿轮得上咱们”
荣音一听这话,惊得冷汗都快掉下来了,起身“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师娘,徒儿做错什么您尽管责骂就是,可别这样吓我。”
话一出口,都带上了几声哭腔,是真害怕。
方小芸细眉皱起,“你把你的膝盖当木鱼敲呢。起来。”
荣音哪敢起,只用惶惑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们,那忐忑又怯怯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她央着要拜他们为师的模样,看得他们心一酸。
“好孩子,快起来,你师娘逗你呢。”
陈伯庸上前将荣音扶起来,嗔怪地回头看了夫人一眼,短促地笑了声,“你师娘是吃醋,怕你多了几位师娘,就不要她了。”
荣音脑回路一时间没有跟上,愣愣的,“啊”
“啊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