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年的兄弟,都知道彼此的弱点在哪儿,打蛇打七寸,一扎一个准。
陆子易心猛地一抽,落回座位,却狠狠瞪了段寒霆一眼。
见他如此反应,段寒霆心中更确信了,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出来,甚至主动为陆子易斟了一杯酒,“你肯定是跟音音表白过,但被她拒绝了,对吧”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了解荣音,也了解你。当年因为和宋梓琳的婚事,你放弃过她一回,那是你心里的遗憾,如今一见有机可乘,你怎么可能不想将它弥补回来呢恐怕在我俩离婚的那一刻,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乘虚而入了吧但你越是心急,其实越适得其反,音音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接受你呢”
陆子易瞳孔皱缩,咬肌迸了迸,气得兜手就将一杯酒泼向段寒霆,“段寒霆,你混蛋!”
阿力惊得立马站直了身子。
司令怎么不躲呢
段寒霆没躲,任由这杯酒泼在了他的脸上,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下来,他垂了垂眼,干下一杯酒,抬眸看着他,“你骂得对,我是个混蛋。”
陆子易冷冷清清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明明灭灭,变幻几许。
——
一回到家,荣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给杜玉笙拨了个电话。
电话几经辗转拨到上海杜公馆,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杜玉笙浑厚中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喂。”
唤了声爹,荣音几乎来不及慰问和寒暄,就开门见山,问起了杜玉笙他和军统局王局长的关系。
只是出乎意料的,杜玉笙在那头并没有交代太多,只是淡淡道:“多年前的老朋友了,许久未联络了,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这从未有过的冷淡,让荣音心一磕,又问了几个问题,却都被杜玉笙截断了,摆明了不想多说。
“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你若没有别的事,那回头咱们再联系。”
“爹……”
荣音急急地唤出这一声,却硬生生被切断了线。
她一颗心也骤然坠了下去。
电话一扣上,荣音就倏然抬起头,不,不对劲。
爹爹待她一向疼爱亲厚,从来不会对她这么冷淡,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断她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隔墙有耳。
她听说过军统局有监听电话的做派,难道说……
心一坠,荣音不敢再打了。
她在沙发上呆坐了会儿,雷震见她脸色不对劲,走过来问,“怎么了”
荣音抬头,给他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电话,又打了几个手势。
雷震登时会意,她是想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可能被人监听了。
他神色一凛,荣音又手舞足蹈一番,雷震会意,点头从家里走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不起眼的人在门前经过,饶似不经意地往这看了两眼。
雷震余光扫过一圈,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开车门,把慈儿落下的水杯拿了起来,带上车门,见那几个人还没有离去,在附近逗留。
他锁上车,回到家里,冲荣音打了几个手势,荣音眉心凛了凛,姣好的容颜上布满寒霜。
想了想,她又重新拿起电话,朝警局拨了过去,找韩副军长。
晚饭时分,韩晓煜载着韩晓笙过来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饭香,二话不说就带着妹妹一起入座了。
饭后,慈儿和晓笙在客厅里玩,荣音将韩晓煜带到书房,说有事跟他讲。
“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见你心不在焉的。”韩晓煜刚吃完饭,手里就捧着一只红苹果,嘎嘣清脆地咬着。
荣音一脸严肃地跟他说,“我被人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