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穿着一身皮氅子,冒着寒风,风尘仆仆的,“冒昧前来,打扰了。我想问一下,荣音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啊。”
韩夫人摇了摇头,韩晓煜拧眉站起来,一脸关切,“荣音怎么了”
段寒霆看着韩晓煜的神色,不像是装的,便知荣音没有来找过他,淡淡道:“没事,打扰了。”
他微微颔首,便告辞离开。
韩晓煜追上来,一把拉住他,满脸焦色,“什么情况是不是荣音出了什么事”
段寒霆紧抿着唇,不欲多说,要不是他实在挂念荣音的安危,方寸大乱了,他是不会来韩家询问的,都是男人,韩晓煜对荣音存了什么心思,他门儿清。
正要拍开他的手,一辆轿车疾驰而来,急刹车,段寒江火急火燎地下了车跑过来,“哥,我去了一趟冯家,嫂子没回去,婉瑜那丫头也不在家。”
段寒霆心下稍定,那应该是俩丫头一起喝酒去了。
“荣音离家出走了”
韩晓煜清俊的面容一凛,双眸紧锁在段寒霆身上,冷声道:“她可不是任性的人,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段寒霆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家务事,韩少爷未免管的太宽了。”
不欲多逗留,段寒霆驾车离去,段寒江紧随其后。
韩晓煜沉肃着脸,回头便召集了巡捕房的一干人马,全城警员几乎是倾巢出动,打着手电筒满大街地找寻荣音的下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找犯罪分子。
而此时,荣音和冯婉瑜在居酒屋喝的酩酊大醉,已经开始引吭高歌了。
“谗臣当道谋汉朝,楚汉相争动枪刀,高祖爷咸阳登大宝,一统山河乐唐尧,到如今出了个奸曹操,上欺天子下压群僚……”
“好!”
冯婉瑜在一旁鼓掌,她很久没听荣音唱戏了,如今也是大饱耳福。
荣音的唱腔又干净又有力度,妙音铿锵,唱的十分有味道,余音绕梁,酒馆里的客人都听到了,心想着这是打哪儿冒出来一位京剧大师
正唱到兴头上,包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穿着西装、油头满面的男人大喇喇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
西装男喝得半酣,身子有些打晃,见到荣音先是一怔,随即咧嘴笑了,冲身后两个日本人道:“我就说是个女的吧,爷听了这么多年戏,耳朵刁得很!”
冯婉瑜被人打扰了雅兴,十分不痛快,“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两个日本人对视一眼,笑着说了几句日语。
荣音秀眉倏然蹙紧。
冯婉瑜拧眉道:“他们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说二位小姐长得漂亮呢。”
西装男贱笑着凑上来,一把揽住荣音的肩膀,狠狠吸了吸鼻子,“香。哪个戏班子的,小嗓儿不错啊,够正。”
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挑荣音的下巴。
荣音嫌恶地躲开,“拿开你的脏手。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小妞脾气还挺大。”
西装男像是被荣音挑衅得愈发来了兴致,竟直接脱了西装,淫笑着招呼那两个日本人,“这妞归我了,另外那个归你们,今晚好好乐呵乐呵。”
那俩日本人闻言相视一笑,转身便关上了包间的门,冯婉瑜惊惧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中国妞儿,漂亮。”一个日本人用蹩脚的中文笑着说了一句,便要去抓冯婉瑜的匈。
冯婉瑜下意识地躲开,扬手一巴掌扇过去,“榴芒!”
“八嘎呀路!”那日本人被打,顿时来了火气,给旁边的男人递了个眼色,就将冯婉瑜制住了,抵在了墙上。
荣音脸色一寒,撑着身子想过去救她,“婉瑜——”
她喝了太多酒,头重脚轻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西装男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浑浊的鼻息夹着酒气朝她脸庞喷洒过来,粗着嗓子道:“去哪儿啊小宝贝儿,今晚你可逃不出爷的手掌心了,乖乖就范吧。”
范你妹!
冯婉瑜求救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响,男人脏污的气息也刺激到了荣音,她手往包包里摸去,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家伙。
段寒霆正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荣音,突然听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