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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樱很久以前去过江家老宅。

那时,江源已经搬了出去,住学校附近的一套小别墅。

他住楼下,她住楼上。平时他上课忙,又要参加社团活动,经常晚回。她从培训班回来,就会亲自打扫下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琐事。

江源一直说,请个干家务活的阿姨,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陈樱难得固执,坚决不肯。

她能为他做的太少,而她又那么迫切的想对他好。

那曾是她贫瘠的生命中最大的快乐。

后来有一年,江源带她回老宅过年。

那天真热闹啊,来了远近亲戚几代人,都是衣着光鲜、谈吐不俗的好人家。有的小辈在外面嚣张跋扈,回老宅却收敛了脾气,装起品学兼优的乖宝宝。

陈樱混在这些人当中,紧张到出汗。

她怕自己犯错,又怕表现的小家子气,叫人看低她,也看低江源。

幸好那天的人实在多,没人特别关注她,仅有的几个,听说她是江源带来的朋友,也就不介意了,并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盘根寻底、问东问西。

晚饭后,孩子们跑来讨红包,一个个可爱的小朋友,穿着喜气洋洋的新衣服,笑容纯真,见人就说‘恭喜发财’。

江家老太太和老爷子发过一轮,江源的二叔和姑姑发了第二轮,最后轮到江复生。

他给孩子们发完,向江源递出一封。

江源拉下脸:“平辈的,你能不能不拿我当小孩看。”

江复生一点不恼,对他说:“那就争取早点毕业――家大业大,大哥等你一起分担。”

江源沉默片刻,收下了。

江复生又转向陈樱,笑笑:“新年快乐。”

陈樱习惯性地看江源,他点头,示意她可以拿。

那一封沉甸甸的红包,一直放在陈樱卧室的抽屉里,至今未动。

当初给她发红包的那个人,现在却成了她孩子的爸爸。谁又能料到这故事发展。

陈樱叹了口气,忍不住回过头,望向坐在最后一排的江复生――只看了一眼,却吓的够呛。

他正在换衣服。

具体的说,已经换好了,在系纽扣。

从最后一颗纽扣往上,还差三颗。于是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和线条极好看的锁骨,削瘦,却不令人感觉单薄。

陈樱捂住眼睛。

贺振飞笑着说:“陈小姐,别见怪。江总有点洁癖,平时洒了一滴咖啡都要换衣服,办公室挂了十来套替换的,从前老太太还说过他,一个大男人,多别扭。”

陈樱忙道:“不不,都是我……是我……”不能说因为他抱了一下不小心吐了,她吸了口气,很严肃的说:“是孕吐。”

贺振飞一本正经,“对,一定是孕吐。”

陈樱又偷偷瞥了一眼身后。

江复生换好衣服,十分和蔼地叫了声:“小飞。”

这称呼听得贺振飞汗毛倒竖,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下,对陈樱说:“我家三代人都在江家做事。老太太是北方人,当时嫁到这边,家里怕她吃不惯地方菜,就让我爷爷跟了过来。爷爷去世后,我爸子承父业接手厨房,我从小在江家长大。”

小时候,大哥大少爷换着叫,分场合。长大后,江总就慢慢叫习惯了。

老杨一边开车,耳朵却竖的尖。

他说:“陈小姐,你是当模特的,最懂时尚。你瞧,我们先生来去就那几件衣服,西装、衬衫、休闲衫,颜色也就几种,黑、深灰、浅灰。以后你给打扮打扮。”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和赞赏,令陈樱受宠若惊。

她点了点头,“好,好,我尽力,以前――”

刚说两个字,止住,怅然若失。

以前,江源的衣服也是她配的。

老杨想干什么,陈樱听不出来,江复生怎会不懂。

他摇了摇头,正想叫老杨专心开车,手机收到一条新的信息,发信人是贺振飞。

“你瞧,多贤惠的女主人。情场如战场,江总,不主动可不行。”

……

他神色不动,回了一条。

“你今年的奖金已经扣到负数了。”

前面的贺振飞看见了,拍了拍胸脯压惊,不敢造次。

江复生说:“陈樱。”

陈樱看着他。

“除了我爷爷奶奶之外,家里还有几个人。李妈,你认识。房子大,李妈年纪上去了,平时会有两个小姑娘帮她一起清理,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花园由钟叔打理,他是园丁,住门房,闲下来也看门,转交信件。”

“厨房里是贺叔,贺振飞他父亲。”

“爷爷二度中风后,唐书琴住家里照顾他。她是我姑姑的干女儿,学的护理专业,人很和善。”

“家里暂时没有司机,但是有两辆车。平时采办钟叔去,书琴也会开车,你有急事可以让她带你出去,不急的话,等我回来。”

他一边介绍家里人口,陈樱一边在本子上狂写,作笔记。

江复生皱眉,颇不认同,“别在车上写东西,对眼睛不好,你也不怕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