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78章(2 / 2)

话说到这地步,高兆容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他后退一步,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江璃“那么接下来陛下该怎么做呢我是南燕国使,我要回国的国书早已呈递给了我们国主,若是迟迟不归,南燕那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陛下的和亲大计在这等磋磨中只怕就要化为泡影了。可若是放我走”他灿然一笑“陛下怎么会放我走您现在心里一定很慌吧,若是放了我,皇后的身世就瞒不住了,到时这天下非议四起,纵然陛下大权在握,恐怕也保不住她和太子吧。”

江璃沉定自若地看着他,默然片刻,耐着性子道“其实你还是没有回答朕的问题,胥仲的身后没有故国,没有可失去的东西,且他对朕恨之入骨,所以他做的种种都看作是成全他自己。可你不同,你的身后有南燕,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拿南燕开刀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南燕会如何”

“是,我不在乎。”高兆容冷冷道“我昔日随母亲改嫁到南燕,受尽了继父一家的冷眼,故而年少时便离家,我对那个地方半点感情也没有。”

他微顿,似是追忆起了往事,那股冷漠悄然褪下,慢慢浮上了挚情深意“这个世上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就是浮笙,自他死后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复仇。我要颠覆大魏,杀尽你们江氏一族,替他陪葬”

江璃神情复杂地看了他许久,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番此人,这武德侯确实如外界所传,有一副忠肝义胆,只可惜把所谓忠义用歪了地方。

但这番感叹极为短促,这样的人也并不值得他多费心思,少倾,他叹了口气,看向高兆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双手合十,拍了两下。

殿门被向两边推开,殿门外站着合龄。

她脸色苍白,似是处于极度的震惊中,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兆容。

江璃长舒了一口气“合龄公主全都听到了吧,这是武德侯的肺腑之言,他可是亲口说了,南燕是兴是亡,他一点都不在乎。”他歪头看向合龄,缓慢道“可朕料想,武德侯不在乎,合龄公主不会不在乎吧”

合龄嘴唇发颤,捏起侧裾,慢慢地移步到江璃身边,却将视线移开,不想去看高兆容。

这个人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南燕的英雄,她从未想过,那光鲜耀目的英雄外壳之下,会有一颗这般丑陋狰狞的心。

她哑声道“臣女全都明白了,臣女但凭陛下吩咐。”

江璃将手指放在瓷瓯上轻轻摩挲,放慢了语调,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有无疏漏,而后道“公主需要亲笔向国主书信一封,就说武德侯在长安城中遇刺,命在垂危,恐不久于人世。你亲眼所见行刺之人乃是滞留京中的云梁余孽,而朕已向你保证,定会诛杀云梁乱党,给南燕一个公道。”

“公主”高兆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着了江璃的道,若是任由他这般布置应对,自己的一番苦心布局岂不都白费了,不光白费,甚至还适得其反间接助了江璃一臂之力。

但合龄也不愿再理会他,只冷冷地掠了他一眼,道“陛下放心,臣女定会将此事做妥。”

江璃笑道“朕对公主自然是放心的,公主为了家国之决心朕早已见识过了,区区小事你又岂会含糊”

“只是有些事,能烂在肚子里的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哪怕是自己的挚亲,更应该守口如瓶。我们中原有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在乎自己的亲人,更不应当让他们知道的太多,不是吗”

合龄听得冷汗直冒,只觉一阵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一头栽倒,她看着江璃那张俊秀无双的脸,看着那脸上温煦的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颤声道“臣女明白,臣女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将此事说给旁人听。”

江璃满意至极,他抚着案几向后微仰了身体,道“既然这样,公主就安心在宫中住下吧,朕会对外说为了你和楚王的婚事,特意请了宫中的老姑姑教导你礼仪。”

合龄的身体晃了晃,勉强站稳,端袖揖礼,颤声道“臣女遵旨,臣女告退。”

高兆容慌乱情急之下想留住她,却被守在门口的内侍架住胳膊架了回来。

内侍狠狠踢向他的腿弯,他跪到了江璃的面前。

江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么一来,武德侯是不是就没有可用的价值了依照胥仲的为人应是早就把你当成了一枚棋子吧”

高兆容咬紧了牙关,一脸决然“要杀便杀吧。”

江璃道“别说,朕来之前还真是打算杀你的。可现在,朕改了主意了朕向来忠义之辈,你这人虽算不上品性高洁,但对孟浮笙的忠与义却是没话说,冲这个,朕让你多活几天。”

说罢,他敛平衣袖,起身,要往外走。

高兆容满面狰狞、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上去,可奈何被内侍摁着,全是徒劳,只能对着他发出几近癫狂的嚎叫“我不用你假惺惺让我死”

江璃脚步稳且均匀,一点不为身后尖锐惨淡的声音所动,出了殿门,冲内侍道“看好了他,朕要一个活着的武德侯,若是他寻了死,你们几个就下去陪他。”

内侍跪了一地,连声称是。

从后殿出来,江璃在檐下站了一会儿,恍然发觉今日的阳光甚好,炽盛温暖,虽然无法驱散晚秋丝丝入骨的凉意,可落在身上,犹如棉絮抚颊,很是舒服。

他想起正殿里那摞成山的奏折,便觉不耐烦,径直转身回了偏殿,去看宁娆。

宁娆身上的烫伤经了太医的医治和宫女们的悉心照料,已比昨晚刚从热水里捞上来时好了许多。

上好的烫伤药膏抹在伤处,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换一次,红肿虽未完全消除,但肿得轻了许多,水泡都扁了,热也退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好起来。

江璃进侧殿时正见宁娆半倚在床榻上,目光涣散,好像在想心事。

且这心事看上去还不浅,因为直到江璃走到她跟前,弯身坐下了,她才察觉到江璃的到来。

江璃抬手轻刮了刮的她的鼻梁,温声问“在想什么”

宁娆抓住他的手,老老实实道“在想武德侯昨夜的事总是透着蹊跷,我想这样一个巧妙的局,凭南莹婉那个脑子恐怕设计不出来,且武德侯和合龄出现得也太可疑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武德侯曾经对我说我长得很像父亲,他会不会”

江璃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道“会,他就是为了你父亲而来,那个大名鼎鼎的父亲。”

“那”宁娆心里一紧张,生怕这事会和淮竹脱不了干系,正想问得仔细些,崔阮浩恰在这时进来,停在了屏风外。

他的声音略显紧张“陛下,有人劫刑部大牢,劫走了钦犯雍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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