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进行中(2 / 2)

“我会更努力的工作,给你更好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她的沉默给了他压力,杜宇飞语速飞快的剖析着自己道:“如果还不够,我会更努力……”

他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水色,像是凝聚着最诚恳的情感:“我没有他们厉害,也没有他们会赚钱,甚至没有他们帅气……”

“我知道他们对你来说,都比我更优秀,但是……”他眨了眨眼,水色渐浓,又堪堪在眼眶内撑住了,没有变成眼泪:“我比他们都喜欢你,你在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这里。”

“都是云云。”

有些陌生的酸涩情绪,从心脏蔓延,让谢依云品尝到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她抿着唇,真心实意的有些生气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而不是更优秀的人。”谢依云看着杜宇飞:“世界上有那么多更优秀的人,难道我就要和他们在一起吗”

“我不在意你有没有钱,也不在意你是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人。”酸涩的情感顺着心脏抵达身体各处,让谢依云眼眶一红,声音里泛起了几分糯糯的哭腔。

“我错了。云云你别哭。”杜宇飞为她红了眼眶的模样毫无底线的退让,他手足无措的看着谢依云,又不敢上前碰她,只好慌忙的给她递餐巾纸,飞快的认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想太多,云云才不是那样的人,云云是……”

谢依云还不至于脆弱到因此落泪,只是在进入对方内心的时候,彼此的情绪都十分容易被放大,导致她险些忍不住被这股太酸涩的情绪带动了泪腺,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的谢依云,抬头看向杜宇飞。

他朝谢依云露出熟悉的笑容,灿烂到远胜世间风景:“云云是全世界最好的云云,独一无二的云云,我最喜欢的云云。”

谢依云张了张嘴,有些从未感受过,但足够奇妙的东西从她身体里徐徐蔓延,像是酸涩过后的甜,又像是甜中包裹着过于酸涩的夹心糖,甜意与酸涩一并蔓延,裹挟着直击心脏的复杂情绪,像是盛开在沙漠里的小花,挣扎着扎下根,又试图在荒漠中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她想说些什么,场景却蓦然定格。

谢依云重新回到了浩渺又空旷的空间内,她手指轻点的那片碎片亮起温馨的光,轻飘飘的从她手下飘走。

激动得想倾诉些什么的情绪被谢依云重新憋了回去,她看着平静的漂浮着无数碎片的空间,一时陷入了究竟如何才能顺利完成引导的恐惧中。

不管怎么说,把所有黑白碎片全都变成彩色的这个猜测,不仅工作量很大,甚至还有些不合常理。

或许只是她没找到正确的方法来顺利完成引导

谢依云陷入了沉思。

袁老没在意其他东西,他盯着感应器回馈的数据曲线,在突然嘈杂起来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沉默。

白大褂们没能绷住自己作为科研人员不假言辞的人设,因着曲线的明显变化而瞬间兴奋了起来,对曲线陡然上升的趋势做出了乐观的判断,而袁老则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他眉梢微皱,神情严肃,随着曲线的走向显出让人胆战心惊的严肃。

钱老看了眼他的表情,又扭头去看谢依云他们,他们仍保持着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钱老跟袁老不同,他不擅长科研,更不擅长从数据中得出结论,比起客观的科学研究,他对于拟兽和引导者的情况判断,更偏向于自己的感知和直觉,他看了眼谢依云他们,觉得情况虽然没白大褂们表现的那么好,但也没钱老表情显示的那么严重。

“怎么了”钱老勉为其难的开口递了个话过去。

“这个曲线上升的幅度过大了。”袁老盯着屏幕上仍持续上升的曲线,皱眉道:“她安抚得很成功,拟兽的理智在逐渐恢复。”

“那你摆出这副表情干嘛”钱老松了口气,语气变得糟糕了几分:“见不得人家状态好转”

袁老懒得搭理他,自顾自道:“但问题是,正常情况下,费诶诺曲线哪怕只有一半上扬趋势,也足够他们结束这次引导,让拟兽从完全兽化的状态下变回人形。”

钱老看了眼维持着萨摩耶形态的杜宇飞,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但他们现在还在引导中”他语气瞬间提高:“谢依云根本没系统的学过如何当一个引导者!”

“你们要测试,要数据,要那个要这个的,现在好了吧”钱老的耳朵微微一动,慢悠悠冒出个圆圆的小小的,毛绒绒的小耳朵,看上去居然还显得有几分可爱。

吓得王余险些忘记自己“身受重伤”的事跳起来安抚他,但稍一动,肋骨传来疼痛感,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呼唤校长:“老师,你情况不太稳定,要不我先帮你暂时……”

校长看了他一眼,王余在扑面而来的猛兽气息前,闭上了嘴。

钱老压根没有要收敛的意思,相反,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糟糕:“你们真是疯了,踩着底线做科研我看你们迟早要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

“如果只是因为生而不凡就要遭到这种待遇,那你们又何必为拟兽和引导者做这些”他环视着安静下来的白大褂们:“他们谁又不是生而不凡”

“当初拟兽因为和常人迥异的特点,被打压,被驱逐,被屠杀,被谩骂,于是你们说,不对,不对,不对。”

“拟兽也是人,应该享有与普通人一样的权利,你们开始研究如何让拟兽融入社会,让拟兽变成普通人。”

“那么在这么做之前,你们可曾想过,拟兽也是人,引导者tm也是人”

“谁不是爹生妈养的,你们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在她茫然无知的时候,将她推入一个个测试中,只为了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看来看去,你们头上就写了两个字!”

“吃人”不知从哪来的声音弱弱的道。

“没错!”钱元忠大喝一声,反应看过来,凶狠的目光瞪到了王余身上。

无辜可怜弱小的王余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提醒钱元忠:“老师,这是鲁迅写的……”

气氛在紧绷中还显出了几分莫名的滑稽。

钱元忠认真思索了两秒这到底是不是鲁迅写的,又飞快反应了过来:“我管它谁写的,反正就是这个道理!你们这群……”

“这些年你别的没长进,就演讲水平进步的快。”袁老打断了他的话:“她超乎常人,甚至从未出现过的特殊同调度,需要一条崭新的道路。”

“如果她像王余一样,沿着前人的道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那也无非是下一个王余。”

无非是下一个王余……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词啊。

王余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识趣的没开口。

“但她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她有这个能力。”袁老语气平静:“我们等这一条不同的路已经等的足够久了,至于你说的,她的生命安全问题,我觉得大可以不必操心。”

“她会成功,毫无疑问。”袁老语气笃定的像是他知晓什么别人不知晓的东西。

钱元忠瞥了他一眼:“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能走的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走。”

“无法复制的特殊,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袁老笑了笑:“那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您就不必替我们担忧了。”

“所以,她的详细检测报告出来了你之前说在安抚拟兽上取得了进展,是因为她”

“关于这件事,你没有权限。”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默认他们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钱老已经很久没听到“没有权限”这个词了,他的地位高,履历辉煌,贡献数不胜数,在机密文件上享有极高的权限,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没有权限的事情,只能说要么是这件事极为重要,要么是他被排除在了政治中心外。

鉴于他清楚自己的情况,那只能是前者。

气氛再度沉默了几秒。

直到白大褂们再度因为费诶诺曲线不合常理的趋势议论纷纷,才打破了沉默。

袁老看了眼曲线,眉头松开了些,转头对钱元忠道:“显然她已经找到了正确结束引导的方法。”

钱元忠看向谢依云他们,萨摩耶的形态在他们的注视下改变,从兽形变回了人形。

谢依云的睫毛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

王余盯着没穿衣服的裸.男看了几秒,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正常人,他觉得他有必要说些什么,比如……

“谁给他找件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想解释些什么,但想了想,我设定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从最初糟糕的过去,到矫枉过正的现在,它从未完美过。

他们摸索着走在一条崎岖的道路上,随时都有可能将岌岌可危的平衡彻底打破。

是我最初设定的问题。

很抱歉让大家看得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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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初的设定里,女主的出现,才是真正带来希望的种子。

她是奇迹呀,不好的世界会因为她变得更好。

将真正的平等和平凡带给拟兽和引导者。

我的设定里,没有真正的坏人,只有站在不同立场上,遭遇过同样不幸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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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开心最重要,如果你们看的不开心,希望你们能放下它,找一本开心的,然后开开心心的露出笑容。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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