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凌晨三点, 顾劲臣为了进来也是颇费周折。
没有联系封大金牌,也没惊动任何人,到了酒店门口, 他联络了丁爽。丁爽受宠若惊, 相当上心, 格外警惕, 犹如执行秘密任务般, 去接影帝上楼来。
明星入住, 酒店管理很严,到了套房门口,丁爽帮他开的门。
大客厅灯光幽幽,酒精气味扑面而来。房内一片狼藉,男人们睡得到处都是, 隔音书房内仍有音乐传出。
丁爽蹑手蹑脚,先进屋探路, 顾劲臣潜入主卧,无声无息,偷偷摸摸,这事闹的,搞得好像是在偷情。
“或是看完演唱会之后来爬床的骨肉皮。”
顾劲臣的笑声里染上几分自嘲。
容修眸色一深,手掐在他腰侧,将人抱得愈发紧, 有了明显的感觉。
顾劲臣抬起左臂,腕子遮住了眼睛, “明知你约了朋友在聚,还是忍不住想过来。”
被软糯的呢喃声惹了火,容修抱着他又吻了一会, 舌尖蘸着他的双唇,“顾劲臣。”
“嗯”顾劲臣应着,遮着眼的手腕移开,手撑在容修胸膛,轻推了推他,示意外面书房还有人。
乐队男人们还没有离开,他们还在书房玩闹。
刚才,容修唤了他的全名,顾劲臣就端正起来,等着容修继续对他说。
过了一会,容修却没再言语。
顾劲臣碰了碰容修勒他腰的手臂,“怎么了”
黑暗中,容修仍不做声,从他小臂那朵纹身玫瑰,顺着手腕,捉住顾劲臣的手指,提起来,贴近嘴边。
然后,容修将他的无名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唇上。
那枚戒指扫过唇间,容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迎着容修的灼灼视线,顾劲臣像紧张,又似害臊,手指蜷了下,侧过脸不看他,“怎么不说话了从我过来,你也没怎么说话,不高兴我过来么”
“没有。”容修说。
只两个字回应,又不言语了。
顾劲臣急的眼红,那股子委屈更浓“那你说啊,刚才叫我,想说什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容修捏他下颌,将他的脸扳回来,目光深邃地凝视他,而后,那双眼渐迷离,容修俯头,轻咬住他嘴唇,嗓音暗哑“我想干你,宝贝。”
顾劲臣睁大眼睛。
于是电闪雷鸣,夜色裂成碎片,脑中绽开烟花,不管不顾地炸烂了仅存的一丝克制。
容修仍然深深凝视着他,似在征求同意。
平日里连亲下也要正式地问一问,更别提这肌肤相亲的大事。
明明说出了这么不得体的话,可看顾劲臣时的眼神,却极其专注认真,带着热烈与怜惜。
最受不了容修的这个眼神。
仿佛与他对视几秒,就会燃烧,或是溺死。
鼓膜轰响,视野变得模糊,唇相贴,烈火与海水侵袭,都难耐,缠绕不分。
顾劲臣紧抓他衣襟,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他说,别在这,容修。这么呢喃哼唧着,不行。外面有人,会听到的。
也确实勾得紧。
影帝这一招浑然天成,玉润白皮红成一片,喃喃推着人,又难舍地拉扯着。
嘴上明明在拒绝,身体却迎着他,顾劲臣搂他腰往身前带,像条无骨蛇。
容修捏住他下巴,细看他春潮难耐,闭着眼还在唤着容修,想要又说不要。
眼前这景儿,不知哪儿让容修愉悦了,倏地轻笑了出来。
那笑声畅快,硬朗,不等顾劲臣回过神,人忽然离了床。
容修抱着他起身,“那就走吧。”
顾劲臣低呼一声,被容修带到床边。
顾劲臣坐他腿上,“去哪我的鞋子”
“回家。”容修抱着人,给他穿鞋,随手拨通了张南的电话。
然后容修起身,利索地换下睡衣。
透着光线,男人背着身,背肌雄浑,只剩内裤,转过身来,去衣架拿衬衫外套。
顾劲臣怔怔望他,目光往下看去,月色胀湿了黑夜,浑身霸道,狰狞凶猛,看上去可真难受。
顾劲臣也不怎么好,像两个初尝禁果的少年,逃个宿,翻个墙,战略性叛逆,他们全想挑战,也想一起经历。
容修穿好衣服,拉着顾劲臣就走。
此时套房里并不安宁,卧室门一开,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香氛与酒精混杂的气味。
乐队男人们喝高的都睡死过去,几间客房的门都开着,震天打着呼噜。
客厅只有许乘风一人睡在沙发上,醉得昏天暗地,盆栽里吐得到处都是。
隔音书房不知都谁在,隐约听到白翼和连煜一边弹奏一边拌嘴的骂声。
好在没人出房间,演唱会这晚,出卧室时像行窃的两人,赶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容家四小前后探路,整个贵宾车场扫了一遍,没见蹲点的记者。
两人全副武装,从酒店出来,直接上车离开了工体。
直到上车之后,容修让他枕在腿上,顾劲臣仍未完全醒过神,只得晕乎乎闭上眼,计算着从工体回到龙庭的时间。
整座城市,陷入到午夜沉睡中,下半夜一路没有堵车。
车开了很久,顾劲臣睡了过去。
容修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臂横在顾劲臣的腰上,把人抱在怀里。
直到恍惚中身体挪动,听到容修唤他,顾劲臣才睁开眼,撑起身子看窗外,不由怔住了。
不是龙庭。
眼前一片漆黑,月光下绿野空阔。
庭院灯很熟悉,是“天地灵气”马场的大别墅。
已经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顾劲臣一直和张管家微信联系,基本上经营方面不用他插手。
容修说的,回家,是这里。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能起来么”容修在车门外问。
纯k喝的洋酒有后劲,原本还清醒,见容修后就上头。这一路在车内忽睡忽醒,坐起时头晕目眩。
顾劲臣道了句“没事”便下了车。
脚一落地,他扶住车门,迈出一步就腿软,眼前模模糊糊。
两人往房门走,勉强走出三两米。
夜色里,顾劲臣朦胧着视线,歪头看向容修的侧脸,然后他伸了伸手,轻轻牵住了容修的手指。
那一瞬,容修忽然就不走了。
在别墅台阶下,容修转头回望他,借着月光,看他那双泛红桃花眼。
沉默片刻,容修转过身,接近他,忽然弯下腰,将顾劲臣打横抱了起来,加快脚步大,步上台阶。
进门前,容修停步,对站在车边侧身回避的张南赵北道“回去吧,辛苦了,放两天假。”
“是。”张南应,开门上车。
赵北抿嘴偷笑,钻进车里,望向容修开房门的背影,“我特么也想结婚了。”
张南就笑“那你赶紧的。”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别墅内静悄悄,进门时动静挺大,容修没刻意放轻脚步。
也不知是不是张南事先联系过。
管家张爷张奶,以及两位帮佣婆姨,都宿在一楼,却没有人出来迎接。
容修抱着人直奔楼梯而去。
上到二楼缓步台,容修放慢脚步。
顾劲臣抓着容修衣摆,手指攥得紧紧,“怎么回这了,明天没有行程”
“没有,都放假。”容修应他。
今晚在舞台上穿透夜幕的那把轻烟嗓,此刻竟在轻轻地发抖。
两人心跳都快,顾劲臣心疼他累,想要下来自己走,容修偏不放手。
仿佛进行一种仪式,容修把人往上擎了擎,唇贴到顾劲臣的唇,“收了戒指,要入洞房。”
夜色云雾弥漫,月亮遮了脸。顾劲臣面颊染红,热烫地埋在他颈窝。
像是实在羞臊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埋头躲了一会,闷声说“不是洞过了么。”
说完之后,就听见容修的低笑。
顾劲臣抬眼去瞧,接触到他的视线。那目光太幽深,像温柔的深海。
顾劲臣乱了阵脚,脸埋得更深,过了一会,他又忽地抬起头,抬起手臂,勾住容修脖子往上攀。
像羞到极致的反叛,强势,霸道,顾劲臣咬住容修的嘴唇,舌尖卷他牙齿,任对方抱着他往三楼主卧去。
显然张南已经通知过,屋里焕然一新。带着人进了房门,透过幽暗小夜灯,迎面是全遮的落地窗。
厚重窗帘长及曳地,被褥已换新,闻见清淡柑橘香。
室内幽暗,凭着一盏夜灯去床上。
月夜晕染摇滚色,深蓝床单似一片深海,陷出一片波纹,顾劲臣仰着脸,白肤逐寸变红,纽扣随即崩落在地。
两只手腕挤在一处,被死死扣在头顶,容修掌心扣紧顾劲臣的五指,牙齿嗑磨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