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灵气小姑娘(2 / 2)

姚志华是真看不出来,两只画出来的辣椒怎么还安静了。

“吕教授瞧您说的。”姚志华摸着鼻子笑,“绘画这个您是泰斗,我是真不懂,一窍不通,您这么夸她,我这心里都骄傲了。”

这个年代,也不时兴各种才艺班、特长班,然而作为沪大教师的孩子,资源难得,得天独厚,很多教师的孩子都会去着意培养。

当然大部分人会先用自己的专业去培养孩子,比如朱教授的女儿也是搞音乐的,中文系姚志华一个同事,才八岁的儿子,可以像模像样做一个书法篆刻。

从这个角度来说,姚志华应该着意去培养女儿写作文,继承他的文豪事业。不过他在这方面倒没有什么执念,只是比较重视培养畅畅的阅读习惯罢了,小孩很喜欢看书,阅读量比一般孩子都大很多。

当然也有的院系,自己的专业不适合教孩子,比如政法、哲学吧,那也好办,小孩子想培养个爱好特长,有的是最优质的资源,找同事呀,就像他们让畅畅跟朱教授学钢琴。

当然,此非一日之功,没有白使唤人的。这年代还没有那么金钱至上,大家同事熟人嘛,但你自家心里有数,逢年过节束脩总该有的。像江满,便时不时会给朱教授送一些礼物补品,她出手大方,弄得朱教授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

老教授青眼有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志华就问“畅畅,想不想学画画呀”

“想。”小姑娘慢悠悠地涂着颜色,一抬头,闪着乌溜溜的黑眼睛问吕教授,“吕爷爷,您可以教我吗”

“不懂事儿,你都不知道吕爷爷有多忙,吕爷爷是全国都有名的书画大师。”姚志华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吕教授,满脸后生晚辈的谦逊敬意,“吕教授,您看,只要孩子喜欢,我是肯定想给她学,百分之百支持。就是我这真不好意思跟您开口,您这样的大家,让您教她,我还真有点不敢想。”

吕教授没理姚志华那些彩虹屁,却问畅畅“畅畅,那你以后可以来跟吕爷爷学画画,好不好不过先说好了,画画看着好玩,真正学起来也是很苦的,不用心或者半途而废,我要生气的。”

畅畅笑眯眯点点头,姚志华忙说“不会,这一点您放心,这孩子跟朱教授学了三年钢琴,都不用我们管,还是挺能坚持的。”然后当着吕教授的面问,“畅畅,那你学钢琴呢”

小姑娘想了想,问吕教授“爷爷,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学画画呀”

“暑假里你随时可以来我这边,正好我放假在家,也在教胖胖学画,开学的话,我反正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你星期六、星期天都可以来。”

这年代学校一个星期上五天半课,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休息。

“朱奶奶本来叫我星期六和星期天下午可以去学琴。”小姑娘看看手里上色的画笔想了想,“我可以星期天下午去学琴,其他时间可以自己练,然后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上午来画画。”

“这样你可就没时间玩了。你本来星期三下午也学琴。”姚志华冷静地提醒闺女。当着吕教授,这些事情不事先讲清楚,他反而不放心。

小孩子们虽然放学时间比较早,每天下午迎着太阳放学,可十岁的小孩,放了学不光要写作业,还再有一天下午学琴,星期六星期天都用来学琴、学画,一周七天都没有休息日,姚志华反正是不赞成的。

也完全不符合江满的主张,她骨子里本质就是个享乐主义者。一直支持她弹琴,也没想过要把女儿培养成钢琴家,小孩自己喜欢,抱着一种玩的心态罢了。

“那怎么办”小姑娘发愁了一下,“可是我很想学画画,爸爸你看,这些颜色调在一起就变成别的颜色了,多有意思。”

“吕爷爷,我星期六和星期天下午来画画可以吗”畅畅自己想了想,愉快地决定,“等一下我去跟朱奶奶商量,星期三和星期五下午去学琴,星期天上午用来玩,还可以睡懒觉。”

吕教授说可以,小姑娘决定好了一件大事情,自己个儿高兴傻乐呵。

畅畅就从这时开始学画画,暑假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她兴趣正浓,每天下午都跑去学画画,大约从三点钟开始,吕教授午睡过后,就去画室作画、喝茶,最初是临摹,给畅畅和小胖胖布置临摹任务,时不时指点一下。

而江满在家收拾准备,老实待产,提前准备小婴儿的东西,提前请保姆。

预产期算算是在9月刚开学那会儿,就算姚志华能靠谱,也没法专工伺候她坐月子,跟畅畅爷儿俩都开学了。

这年代还没有月嫂的专业称呼,姚志华就通过熟人圈子,请了个保姆姓黄,五十岁上,说是做保姆做惯了照顾月子和小小孩的,之前在一个归国华侨家里做,人家孩子大一点才辞了,当然工资要的也比普通家务保姆高一点。

黄阿姨来了,他们家三个房间,不想让畅畅跟别人一个房间,就只剩下书房了。姚志华只好把书房先让出来,书桌什么的收拾起来,给黄阿姨放一张床,住下了。

黄阿姨来了以后,姚志华得以从家庭妇男解脱出来,黄阿姨接手了烧饭做菜的工作。姚大作家有了多一些的时间看书爬格子。

他把书桌搬到主卧,心里则盘算着,等小小祖宗生下来,他恐怕又得让地方。好在中文系他的办公室不是太远,急着写论文或者赶稿,他还可以去办公室。

“我这家庭地位混的,越来越差,家庭阶级最低层。”姚志华自我嗟叹,“等你生了,我这书桌就该搬到客厅去了。”

“我跟你打赌,马长林最近就没在家里住。” 江满从阳台进来。

马秋吾兄妹俩都不在家,这马长林可就自由自在了,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马长林晚上骑车出去了。有时黄昏,有时黑天,五楼家里一整晚都没开灯。或者干脆白天都看不到他人影了。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江满意难平的口气。

姚志华手指敲敲桌子“哎,江满同志,您骂马长林就骂马长林啊,别株连全体男同胞。”

“哎,你说他能撑到什么时候结婚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不结婚还不是好多人都知道。”江满道,“我跟你打赌,他顶多再撑两个月。”

“我不跟你打赌,赌赢了又没有便宜占。”姚志华拿了本书上床,靠在床头翻看。

八月底,一直等到开学前,马秋汝和马秋吾兄妹俩才从姥姥家回来。在海岛疯了有一个月,白白嫩嫩的马秋汝晒成了黑小子,回来时畅畅第一眼看到她,笑得好不欢畅,说她现在有点像非洲小朋友。

随着开学,马秋吾上了初中,就在沪大附中,出沪大南门走,跟俩小姑娘不能同路了,路也远了一些,他开始骑自行车上学。畅畅和马秋汝上了三年级,俩小姑娘每天一起上学放学。

江满也不去店里了,开始每天数着日子待产,以及应对肖秀玲的“每日一问”,她家里有电话,动不动打电话来问喂,今天有动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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