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白墨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浑身都冷到发抖。

他想过会暴露,却从来没有想过会那么快。

所以这就是他欺骗叶淮景的报应吗

轰鸣炸响的思绪将白墨的大脑搅得乱糟糟的,他的脚像是被死死钉在原地,哪怕他拼命的想要逃跑。

与此同时, 白清河同样透过叶淮景的肩膀,看到了那个“小情人” 的脸。

他先是一愣, 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下意识地叫道“心月”

但白清河转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对, 眼前的这人明明是个男的,而且心月到现在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他蹙眉,也不顾的之前故意过来的目的了, 心中百转千回的思虑起来。

白清河看着那张惨白的脸,突然一瞬间近乎了悟般,明白了什么。

“你, 你是小墨”他脱口而出, 惊讶地问道。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 一下把魔怔的白墨惊醒。他仓惶地四处看了下,脑子里嗡嗡乱响, 像是数不尽的人声在嘲讽他之前的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瞒得住

“白墨,白墨你怎么了”叶淮景蹙眉,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它,扶着少年关心地问道。

白墨恍惚地回头,突然一下子挣开叶淮景,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小墨吗你是小墨对吧”另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甚至不停地往这边靠近。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他下意识地摇头,却从叶淮景身后看到了频频探头似乎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宾客,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白墨的唇抿得死紧,牙齿咬破了血肉,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却像没感觉一样,看向了匆忙过来想要扶着他的叶淮景,突然转过身跑了。

最起码,不能让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只要他离开这里,就好了吧

白墨踉跄的往下跑,脚步匆匆,期间还直接摔了一跤,额头立刻淤青了一大块。他慌忙爬起来,顾不得其它,继续往外跑去。

“白墨”

身后焦急的呼喊没办法让那个人停下脚步,叶淮景咬咬牙,正准备追上去,却被人拽住了。

“你干什么”叶淮景恼怒地道,就算是看清楚拉着的人是他一向尊敬的学长,神情依旧冰冷彻骨。

白清河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隐蔽地瞥了眼身后因为这边的动静陆续出来的宾客,确定无误后,神色激动地开口了。

“淮景淮景,他是不是叫白墨他,他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准备甩手走人的叶淮景惊在当场,愕然地看着白清河,“你说什么”

白墨和学长怎么会有关系

“淮景,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我有一个儿子,对不起。”白清河似乎十分悲痛,眼里闪着湿润的光芒,他拽着叶淮景的手,言辞恳切,“淮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和我说说好不好我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话刚出口,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踉跄地往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淮景,“对了,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情人,是不是就是小墨”

白清河像是突然崩溃了一样,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的对不对你的情人怎么可能是小墨,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啊”

说完,他就将脸埋在手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接受了那么多信息的叶淮景心中思绪如同乱麻,但依旧有一根高高悬起让他顾不得在意其它,他看了眼无力跌坐在地上的学长,直接越过那个身影,往白墨之前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身后的宾客指指点点的声音传来,叶淮景知道自己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留下来立刻澄清所有。不论是撇清白墨和学长的关系还是撇清自己和白墨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自己甚至于叶家的名誉受损。

明白一切的叶淮景脚步并没有停留,反而更加快了几分。他只是突然想到,会所对面就是马路,车流一向很多,那个笨蛋就这么直接跑出去了,会不会出事

自己一辈子的任性,恐怕都要花在这个大笨蛋身上了。

叶淮景走后,白清河依旧将脸埋在手上哭泣,似乎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无人发现在手掌的遮掩下,他悄悄翘起的嘴角。

直到一个宾客走过来扶起他,白清河才顺从地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打理自己了。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会所的上一层楼,有个老人正好透过环形设计的楼层看到了这一幕,枯白的眉毛深深蹙起,握着拐杖的手像是在压抑什么一样死死地抵在上面。

半晌,冰冷威严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含着无边的煞气,“给我去查,除了那个畜生之外,我要那个孩子的全部资料。”

“是,老爷。”

叶淮景沿着路线一路寻找,却都没有找到白墨,他紧蹙着眉,直接让司机赶回家里。

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那里爬上来,叶淮景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抿唇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来开门。

停顿一秒,叶淮景直接从怀里掏出钥匙,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拉上了,明明是白天却黑得彻底,他打开灯,沿着屋子四处寻找起来。

沙发的背后,一个人影抱着膝盖,紧紧地蜷缩在角落。

“你在这里干什么”满腔的担忧和生气此时都散尽了,化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叶淮景坐到他身边,慢慢问道。

“对不起。”嘶哑的声音传过来,轻到几乎不可闻。

大概是哭过了。

叶淮景没有回答,他看着天花板,突然出声问道“上一次在家里你看到我和学我和他的合照,是不是就发现了这件事,才会突然离开。”

“嗯。”

白墨将头死死埋在膝盖上,发出一个模糊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