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家的事儿，最后处理的还算妥帖，至少人没事儿，离开刘金宝那个无底窟之后，母女俩的日子也有了盼头，旁的都好说，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听刘瑶说她不打算继续去书院读书了，张休复虽然觉得遗憾，可也没有多劝。

个人有个人的打算，况且，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听，但姑娘家的读书再多，也不能指望着靠读书谋活计过日子，更不能参加科考。

读不读全看自个儿和爹娘的意愿，跟以后过怎样的日子没多大关系。

刘瑶日后有自己的打算，也算好事一桩。

可怜于虞，回家路上被张先生说了一路。前脚跟她说完做事先考虑好后果，不要莽撞，后脚她就哪个大人都没说一句，径直去了刘瑶家，还生猛的跟人动起手来。

俩小姑娘生生进了狼窝，关心人也不是这么个关心法，这得亏是没出什么事儿。

楚笙笙这个出主意的，倒是轻轻巧巧，半句训没挨。对比张先生的解释是——楚笙笙是初犯，于虞是屡教不改。

于虞:“……”

话末张休复不忘说明白:“刘瑶家这事儿，是江晓焕同我讲的。

本就是人家帮的忙，他不能独自居功，占尽好话。且于虞同江晓焕的关系，没准儿能借这个契机缓和。

同窗之间，总归没什么不能解开的结。

于虞原本就一直纳闷儿先生如何知道的，但一路上被先生说得埋着头不敢开口问。

“他今儿那么说是特意提醒你们，不过说的……”张休复沉吟片刻，想找个合适的说法。

于虞顺势接上:“说的招人讨厌。”

“……”

三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诚瑜镖局门口，楚笙笙跟先生打声招呼就进了家门。

留下于虞和张休复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张休复不是没察觉到江晓焕对他隐隐的敌意，就那孩子今日跟他说事时的一脸试探和不屑，再明显不过了。

只是他当时心里焦急，没来得及细想，这一路上捋捋思绪，不难猜出是何原由，他措着辞道:“于虞，你若是愿意，便去同他把事情说明白……”

“他”说的是江晓焕。

张休复没有撮合二人的意思，他甚至打心底觉得，这俩人不合适。小姑娘性子耿直爽朗，内里又被家里人惯养的有份不明显的娇，娇的不招人厌，反叫人觉得她天真可爱。

合该……合该被人捧到手心疼爱，护好她的天真。

江家小子那种嘴硬心软又别扭的脾性，实在是不合适。

当然，这话轮不到他来说，小姑娘没开窍，情情爱爱的事儿没得烦上她，张休复也没打算点明白她。

可同窗关系闹得僵，怎么说都不太好。

于虞憋口气嘟着桃腮，坚决的摇摇头:“我才不要！”

言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脚趾头在青波纹蜀绣绣鞋里悄悄的扭:“我不会跟他道谢的，不管他初衷是什么……”

凭什么要同江晓焕道谢，神兵天降一般去救她们的事张先生，谆谆教导她的是张先生，真把关切付诸行动的也是张先生。</p>

他江晓焕，言不及行，有什么值得一声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