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在后面看着江连焕离去了的身影, 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心想着他终于算是走了。
其实一直到这个时候,她都没琢磨明白过来江连焕到底要干嘛。
如果不是易大佬那一声冷哼, 她可能就完全都不会在意这件事了。
她趁着老鸨进来前先打扫整理了一下这间屋子,然后悄咪咪的走了出去。其实刚才老鸨也就站在外面不远的地方,可是没敢进来。
老鸨应该知道这边都是下了台的人卸妆的地方,但是完全想不到华荣月会在这个屋子里。估计她听说这边有个大爷, 还以为是哪个客人趁着人家下了台子偷偷的溜过来玩一玩秘密约会。
等到老鸨终于进了屋子,推开了门, 却发现这个地方早就空无一人。
华荣月收拾好了一切, 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 只剩下老鸨一个人浑身是汗的站在那里。
“啊好无聊啊。”双情无精打采的猫在他和华荣月的仅仅一米多宽的小床上。
他在屋子里面听见刚才门外乱糟糟的声音了, 但是因为比较怂,所以没有敢出去。
其实那些人的动静还是挺大的,有不少客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大家彼此用肢体动作遮掩着自己的眼神, 却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看。
双情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比较喜欢看看热闹。
他一边侧耳听着,一边把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然后侧眼在漆黑一片的小屋子里, 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
有时候江面上也会放起烟花来, 一个这么赚钱的地方不可能连烟花都放不起。
放烟花的时候,双情就总会抬头看着天空。
他会借着那一道门缝,偷偷的看在天空上骤然炸开的烟花, 看着它慢慢的升起,炸开,再变成一个个闪光的星星从天空上落下。
“听说了吗”双情听着外面的那些人说道,“来的这群人,全都是一个男人的手下的。”
“谁是不是最近传说中的那个黑斗笠的男人”
双情把滑到胸处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重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听着。
“对,就是那个人。”
“他派这么多人出来干嘛啊”
“这谁能知道不过听说那个男人非常的可怕,听不惯别人说的话,一心情不好就喜欢杀人,估计大张旗鼓的过来找人也是正常的吧。”
双情缩在被子里,偷偷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烟花的最后一丝火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他侧身在这漆黑的屋子里,就像是一个角落生物一样,跟屋子里的高额白脚蛛一样肆意的生长。
“唉,现在的江湖也越来越危险了。”那边有个人说道,“也不知道这江湖过一段时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跟你我都没什么关系,咱们虽说有两个钱,但终究都是小人物。这种事情你我这样的小人物,都是插不上手的。”
就在下一个烟花腾空而起的时候,双情抱膝坐在墙角。
他的眼角忽然看见了一道身影从他的眼前闪了过去。
这个身影有些太过玄幻。
双情的视线忽然间就定格在了那个身影的上面,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不见。
华荣月没事的时候就比较喜欢观察双情。
因为她发现双情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最近双情的业务越来越熟练,甚至频繁的被老鸨推荐给客人,这等潜力甚至让华老板开始思考要不要把双情同学吸纳到花船里发展了。
其实船上论起美人来,双情真的排不上号,他长相确实挺清秀的,但的的确确从来都不关注他自己的长相。
所以有时候人受欢迎与否真的是一种玄学,这是华荣月在考察了这些天后给出的唯一结果。
她在外面又摸了个小房间,匆忙的卸了妆,然后换了身衣服就连忙回屋子里去了。
一会华荣月还得联系一下船上的眼线,让他们赶紧送一套衣服过来,江连焕跑的时候居然还带着她的衣服跑的,她得在老鸨过来找之前赶紧把货补上,不然容易挨骂。
华荣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她和双情待着的那个小小的仓库,刚一推开,就发现屋子里很黑。
她又环视了一圈,就看见双情自己一个人抱着腿裹着个被,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在了床上。
“怎么不点灯呢”华荣月一边问,一边去摸火石。
“啊不好意思。”双情揉了揉脸,先对华荣月道了个歉,“我一个人在屋里忘了这件事了,火石就放在桌子上了,麻烦你了。”
华荣月一边在他们这小破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桌子上找火石,一边点油灯。
刚才华荣月进门的时候看着缩在角落里面的双情,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孤独的感觉,所以她才问打火石在哪。
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点上灯,就总不会显得那么孤独了。
其实华荣月一直不明白双情身上那种偶尔会蹦出来的孤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在双情这个年纪也时常会觉得孤独,但又总觉得双情跟她的那种中二的孤独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