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易楼死了几十个人的那天, 其他的地方都在安静的观望, 只有花船进行了一系列的大动作。
这些动作却大都是悄无声息的,但又确实在进行着,江南地区的脂粉店里突然就来了很多人, 一些地方的老板也突然间换了人。
有些在江湖上最近崭露头角的少侠们也突然减少了外出活动的频率,集体潜伏了下来,就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花船从头到尾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花面一声令下, 几乎所有地方都整齐划一。
这着实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场景,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人的,但花船就做到了。
华荣月也不知道是自己往日的铁血手腕给了这帮人很大的压力,还是花面过于无所不知的形象才会让他们这么有信心,她只知道这次必须得做点什么, 不然她都有些对不起他们。
不过应该是后一种原因居多吧因为想当初易玲珑也是铁血手腕,但好像后面也没有留个什么好下场。
之后天易楼又消停了很长时间,短时间内他们像是彻底消沉了一样, 就像一张已经放好了的磁带忽然间卡碟了,只让人心里留下一种不安和空落落的感觉。
春天到来了, 百草堂门前的那棵树上结了花苞。
夜行大侠已经逐渐成为了百草堂以及周边各村附近最有名的一个大侠,不仅仅因为他是本地出来的, 更因为他关心民生, 替老百姓做事。
那天真姐拉着华荣月去找了卖肉的小贩,一开始华荣月还古井无波,直到发现百草堂的肉基本都是在这家买的之后, 对对方实行了重点打击,然后又免费把对方送进了衙门。
总的来说,虽然真姐让她干的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华荣月逐渐的也干出了点责任感,俗称上头。
华荣月查了查自己最近的行程,发现自己基本是在高大上和村儿之间左右横跳,非常精分,也幸好这些东西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见。
有一天早上,华荣月照常出门,准备再去跟真姐来个行侠仗义,顺便买点肉回来,就忽然发现萧翰有些不舒服。
他一个人哼哼唧唧的从后院走了过来,蹲在药柜里面翻东西,也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华荣月害怕这个不学无术的人瞎吃药把自己吃坏了,就问了一句,“你哪不舒服”
“肚子疼。”萧翰皱着眉说“我就说你们这边的水不好,喝了容易坏肚子。”
华荣月听完后有些无语,这种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既视感太强了,她这个舌头喝不出水好不好,反正烧开了都照样喝。
“我觉得我得从我家那边运水过来了。”萧翰翻出一丸药后自言自语。
“行了,少爷你消停点,你们家的小厮已经够辛苦的了。”华荣月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
虽说大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萧翰有些夸张,他家的小厮常年奔波在他家和百草堂之间,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虽说这样的行为有些土豪,但介于华荣月也能蹭到点,所以她也不吐槽什么。
华荣月是个吃人嘴短的人,而且别人给她什么她都不嫌弃,很勤俭持家。
上街的时候,华荣月又在路边听见有人在讨论夜行大侠,就淡淡的笑了一下。
夜行大侠,在当地还真的是非常火爆呢。
不过对于夜行大侠,官府也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的,因为这毕竟也算是个江湖人,危险性比较强。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就是华荣月,但他们还是装模作样的通知所有人如果发现夜行大侠的踪迹,及时上报衙门。
老百姓对此的选择是坚决不报,还帮着指路。
有时候华荣月出去夜行溜一圈,还能拿点咸菜鸡蛋回来。
华荣月路过了那几个讨论着夜行大侠的人,忽然看见街对面也有一个人在听夜行大侠的故事,那个人对这种充满乡土气息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尽管他本身看起来一点都不乡村。
一身特色破布头加上半身纹身,除了面前摆的那个缺了半个边的碗外,就几乎看不见一点乡村的气息了。
华荣月走过去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但却没有说话,等到华荣月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胸前就飞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小虫子,钻进了华荣月的领子里。
“这位大爷,我的东西莫名其妙的飞到你身上了,相见即是有缘,既然这样,就麻烦您赏口饭吃吧。”乞丐一边说一边对华荣月举起了破碗。
华荣月一边捏着虫子,一边说道,“没有。”
“那完了,我白费心思过来找你了。”路留生说着就在华荣月面前蹲了下来,一脸轻松的说道。
他这个样子就像村口树下的老大爷一样,但做起来却莫名的潇洒。
华荣月也蹲下来问,“你是怎么摸过来的”
“其实也挺容易的。”路留生道,“我跟他们打听有没有一个看着特别面善的人,他们就一路把我指过来了。”
华荣月笑眯眯的看着路留生,路留生端起碗来道,“既然没钱,那就帮我个小忙吧。”
“你说吧。”华荣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