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敇一听, 林让要责罚自己父亲,当即起身抱拳, 说:“盟主, 家父并非有心,而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请盟主……”
吴敇的话还没说完,林让已然“呵——”的冷笑一声, 说:“并非有心无心之失, 便不是过失了么”
吴敇吃了一惊,没成想林让竟如此针对自己父亲, 说:“列侯……”
林让第二次抢白了吴敇,说:“吴少将军,军营有军营的法度, 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吴少将军如果偏袒家人,叫旁的士兵如何看待叫盟主日后如何立威”
吴敇被抢白的懵了, 睁目结舌的看着林让。
吴文台则是皱着眉, “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说:“盟主, 丢失兵防图, 的确是卑将的过失,盟主要杀要罚,卑将都无话可说,请盟主发落便是!”
“父亲!”
吴敇着急的不行, 连连给庐瑾瑜打眼色,平日里庐瑾瑜与林让走得很近,也好能美言几句,奈何庐瑾瑜淡淡的坐在席子上,根本视而不见。
吴敇恨不能把自己眼珠子甩出来,庐瑾瑜只当没看见,气定神闲,好像事不关己。
宛阳太守杨咨一看这场面,不由暗自笑了起来,他日前给佟高送去了粮草消息,大军粮草被劫,果然给了义军重大的打击。
但杨咨并不知召典与佟高做了交易之事,因此还以为兵防图不过凑巧丢失。
如今魏满和林让因着粮草的事情,迁怒了吴文台,吴文台可是聚阳城的一员猛将,往往奋不顾身,亲上沙场。
如果吴文台能被成功撸掉,还怕义军能打败佟高么
到时候义军内讧乱成一片散沙,溃不成军,自己便是第一功臣,必然会被佟高提拔,何乐不为
杨咨心中很是欢心,因此这时候便坐着不言语,越乱越好。
吴邗太守杨樾一看,这是什么情况
本已经够乱的了,魏满与林让还要撸掉吴文台
聚阳城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撸掉了吴文台,谁去打仗,自己么
杨樾一想,不行,这太危险了,现在撸掉吴文台,何止是吴文台被牵累,还有自己这个兵力不足的太守。
于是杨樾立刻便想站起来,说:“盟……”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虞子源一把拉住。
杨樾登时一个“屁墩儿”,“嘭!”一声又坐了回去,险些跌在虞子源怀中。
杨樾一愣,虞子源已然按住他,低声说:“嘘。”
杨樾被虞子源的热气嘘在耳畔,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只能死死的盯着虞子源的嘴唇来看。
因为没有人帮忙求情,再加上“大名鼎鼎”的宦官佞臣林让的挑拨离间,魏满便阴沉着脸,说:“好,破虏将军既然知错,那本盟主这便发落破虏将军。”
吴文台垂着头,说:“是,但凭盟主发落。”
魏满眯起眼睛,冷声说:“暂收破虏将军印信,令其闭门思过。”
收回印信!
吴敇一听,当下脑子里“轰隆!!!”一阵巨响。
收回印信,岂不是夺走了吴文台的兵权
如此一来,吴文台便不能带兵戍守聚阳城。
他们聚阳城中猛将本就少之又少,魏满这个时候罢免了吴文台的兵权,日后还有谁能去作战
这不是正中了佟高的下怀么
吴敇急得不行,又看向庐瑾瑜,庐瑾瑜如冠玉的脸面儿上一点子表情也没有,竟十分冷漠无情。
吴文台听到魏满的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魏满,随即将自己的印信放在地上,恭敬的磕头说:“谢盟主轻罚。”
魏满似乎很是头疼,摆了摆手,说:“下去罢。”
吴文台离开之后,魏满便说:“偷盗兵防图一事,必要找出罪魁祸首,从今日开始,府署之中,包括聚阳城之内,每一个角落都要给我搜查清楚,就算是搅个底朝天,亦要把这个贼子给我找出来!”
“是!”
众人齐声山呼。
魏满便说:“召典,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又是列侯举荐,因此我十分信任与你,寻找兵防图的事情,便交由你来处理,可知道了”
召典目光阴沉,黝黑的脸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站起来拱手说:“卑将……敬诺!”
宛阳太守杨咨一听,要把整个聚阳城翻个底朝天
虽他没有什么兵防图,但杨咨有与佟高通信的移书,杨咨本应该立刻烧掉,以免被人发现的。
但杨咨这个人,别看他胆量小,但是野心却是极大的,他怕烧了书信,等会子佟高灭掉了魏满,却出尔反尔忘了自己的功劳。
杨咨恐怕佟高不认账,便想用这些书信作为邀功的凭证,便留了下来,就藏在自己的房舍之内。
如今这么一看,这些书信怕是不能留下来了,否则被召典查出来,让魏满知道了自己出卖粮草的事情,岂不是要砍自己脑袋
于是府署议会之后,杨咨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大堂,赶往自己的房舍,取了书信之后,悄无声息的一个人来到了偏僻的地方,点上火盆,一张一张的将书信往火里扔。
杨咨一边烧毁书信,一面子又心疼不已,若是日后佟高不认账,这可如何是好
可万一被魏满发现了,更是九死一生,还不如若保险起见。
杨咨一面烧着书信,一面用宽袍山扇呼着风,让烧焦的味道赶紧散开。</p>
很快手中的书信就只剩下最后一封,杨咨突然有些犹豫,要不然还是留下来只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