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涛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忽的脖子上就抵上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别动。”随着这么冰冷低沉两个字落下,身后的门已经有人替他关上,偌大的书房独独得知张大帅的一个单独小院里,院子周围都是重兵把守,可唯独没有大帅的命令其他人是不得靠近书房一步的,这是张子涛的规矩,没人敢冒犯。
接着张子涛的配枪被下了,手腕儿一紧,人已经被推到书桌后面的大班椅里坐下,一把枪口抵着他的头顶,对面站着的人拿下帽子和脸上的黑布,“老冤家,我们又见面了。”
张子涛逆光望去,倏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高明全又是谁。
冯沉舟还是错算了一步,高明全说过,想和他斗,冯忠鸣冯沉舟还太嫩,果然,桐北一事,冯沉舟不得不承认高明全的老辣,可就是在解决张子涛的问题上,他确实比高明全晚了一步,才导致他和张筱雨那么多年的错过。
冯沉舟和章邵桐俩穿的都是黑色夜行衣,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南浦古镇还沉静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青石板路静悄悄的,别说那哒哒的马蹄声了,就树叶落下的莎莎声都会引起南浦古镇百姓的警惕。
所以,冯沉舟是算着时间赶路的,在天边露出鱼肚皮的时候,南浦古镇的大街小巷已经开始有人出没了。
大多都是挑着担子叫卖讨生活的老人和孩子。这就是这些年来战争不断的后果,不光是南浦古镇,到处都是一样,年轻力壮的都当兵了,为的是听说当兵可以拿军饷,可以养活家人,可大多数都有去无回了。
所以,如今的女人是恨透了他们那些个当兵的,有时候当兵的在百姓眼里比土匪还让他们深恶痛绝。
土匪顶多就是个抢东西,最多也就杀几个有钱人,借着劫富济贫的名声祸害乡里,可这当兵的把女人骗回家,洞房了,怀孕了,而他们却一个个杳无音讯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冯沉舟和章邵桐换下夜行衣,穿着普通的马短衫、马裤、马靴,头戴鸭舌帽牵着马混在早市的百姓中朝某个方向走。
章邵桐始终不知道冯沉舟只带他一个人出来要干嘛但是,他跟着冯沉舟多年了,对他清楚得很,冯沉舟不说的事情,绝对不能问。
到了约定的门牌号前,门口摆着早餐摊,卖的是江南的馄饨和油茶,还有包子。
冯沉舟和章邵桐将马拴在边上的树桩上,冯沉舟找了个靠近大门口的地方坐下,“老板,两碗油茶,两盘小笼包,各五个。”
冯沉舟语落,王姑姑随声音望去,便和冯沉舟那双沉黑如墨的眸子对视上。
须臾,王姑姑微微点头,“好的,先生稍等,马上就好。”
很快,王姑姑只端了一碗油茶和一盘包子,全都放在章邵桐面前。
王姑姑看着冯沉舟道,“先生,油茶只剩下一碗,包子不够五个,别的可以吗”
冯沉舟点头,“那就豆花泡馍。”
王姑姑点头,“先生里边请。”
章邵桐知道冯沉舟和这老嬷嬷说的是暗语,便只管低头吃东西。
一进大门,便是一道青砖垒砌的壁影。
“先生里边请。”王姑姑引着冯沉舟一路绕过壁影,穿过抄手游廊,便到了正屋大门口。
堂屋内,一位妇人背对着门口,面对着一面刺绣屏风而立。
冯沉舟一进门就闻到了上次信件中的味道,果然,是个女的。
“你来了冯少爷。”
随着这么一句话落下,上官妤缓缓转身,虽然女人年纪大约有个近乎四十来岁的样子,可她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五官无不让冯沉舟一愣,下一瞬,他猛地缩了下瞳孔。
她怎么会和张筱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