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想到从前也不禁笑,“那时不知怎么回事,特别能吃。”
“穷啊,肚子里没油水。”陆老太太感慨,“再加上年轻,可不就能吃么。我就稀罕能吃的孩子,像韶华这样的,才有福气。现在的女孩子不知怎么回事,每顿就吃那么一丁点儿,我家的孩子也一样,我都怕孩子们吃不饱。”
褚韶华笑,“我因是要早九晚八得到公司干活,出得是力气,所以这饭量怎么都减不下来。府上小姐都是尊贵人,哪里能跟我一样。正因有以前老太太、大太太吃的那些苦,才有府上公子小姐现在的好日子,这也是佛家说的因果了。”
“就是这个理。”这话不论陆老太太还是陆大太太,听了都极是高兴。
褚韶华又说,“以前我都看老太太、大太太,都觉着你们该是生来的富贵人,不知以前还吃过这许多的辛苦。”
“哪里有那许多生来富贵,都是不容易的。”陆老太太便说起了自家的发家史。
待陪着陆老太太吃过晚饭,又略说了些话,如今天黑的早,陆老太太休息的也早,褚韶华就先辞了老太太,往舞会那边去了。褚韶华到舞会时,舞会已是满室的华光耀彩、富贵流香,褚韶华不急不徐的与认识的人打过招呼。闻知秋、褚亭也都有过来,闻知秋问褚韶华,“你是刚来?”
“我比你早的多。”褚韶华心情极好,胡公子什么的,毕竟是在关外,天高皇帝远,今天同陆老太太吃饭才是最大的收获。褚韶华神清气爽,问闻知秋,“要不要跳舞?”
闻知秋说,“这个应该男士邀请女士。”
“废话少说,问你要不要?”
“要。”闻知秋还是很诚实的,与褚韶华一起滑入舞池。褚韶华的舞已经跳的很不错了,闻知秋轻揽她的细腰,入手只觉纤细的仿佛不盈一握,闻知秋忍住心头荡漾,在褚韶华耳际低声道,“我来这许久都没看到你。”
褚韶华但笑不语,闻知秋又找个话题,“你今天不上班?”
“换班了。”褚韶华说,闻知秋险没叫这话气着,想他先前就是要褚韶华请两个小时假,结果挨顿排揎,这可倒好,为了陆家舞会,都肯去安排换班。闻知秋说她,“你可真真是因人而异。”
褚韶华立刻倒打一靶,“你还好意思讲,第二天的事,头一天才跟我讲,我就是想换班,来得及吗?现在又说别人因人而异,是谁前几天才跟我认错,说自己对女性职业不够尊重的?你这变的可真够快的!”
闻知秋想到自己前几天同褚韶华说的话,不料竟成了现成“证据”,无奈笑道,“好吧好吧,是我不好,以后我提前跟你讲。”
褚韶华抿嘴笑笑,闻知秋一服软,她也就不再争那个强了。褚韶华问他,“结识胡公子没?”
闻知秋道,“刚刚陪市长过去说了两句话。”
褚韶华便知只是打了个照面,褚韶华道,“一会儿别急着走,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闻知秋道,“随缘吧。”
褚韶华就不喜闻知秋这种虚假样儿。明明恨不能立刻与胡公子结交,还要摆出这么幅云淡风清无欲无求的和尚样儿。
褚韶华的第二支舞便是与胡公子一起跳的,征得胡公子同意后,介绍了闻知秋与胡公子认识。第三支舞则是接受了褚亭的邀请,褚亭道,“刚刚你与闻先生跳舞,我看田家人的眼睛里都要飞出刀来了。”
褚韶华早看到了田家人的身影,听褚亭这样说,褚韶华并不在乎褚亭是不是在挑拨,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眼里飞刀算什么本事,叫闻先生改姓了田,这才算本事。”
褚亭状似随意,“今天这样的场合,褚小姐怎么来迟了,我还以为见不到褚小姐了呢。”
褚韶华不着痕迹,“我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留饭,却之不恭,就迟了些。”
待舞会结束,闻知秋送褚韶华回家时才问她,“你是想去做洋行生意?”
“还没想好。”
闻知秋眼中含笑,他可不信褚韶华这话,若不是对洋行生意有兴趣,褚韶华这无利不早起的如何会同褚亭跳舞,而且,这俩人每次见面都能嘀咕很久。当然,还有褚韶华跟别的男人跳舞的事,其实闻知秋心里是有些醋意的。只是现下他无名无分,再怎么醋也得憋着,不然,叫褚韶华知道,怕要给他两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