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魔术变幻的场景，甚至连性别都在亲眼下改变，结果这人不慌不忙，竟然还有空邀请他喝茶。

六道骸温文尔雅地道：“绿茶吗？”

只不过再怎么温和，骨子里都有股看不透而来的神秘隐晦感。

艾维突然想起库洛洛出门就是买茶去了，顿时改口：“暂时没有，你要不喝白水？”

六道骸：“……”

艾维补充道：“温开水，对身体好。”

六道骸强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维持着唇边摇摇欲坠的笑容点了头：“好。”

艾维给他拿高脚杯倒了杯温开水。

六道骸：“……”

他以标准的品酒姿势端着高脚杯，忍了又忍，忍无可忍：“请问，没有别的杯子吗？”

“所有的用品都是独一份。”艾维解释道，“就连你手上那个高脚杯也只有一个。”

言下之意能用来给你装水的就只有这个了。

六道骸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上面放着杯冷掉的绿茶。

“那是最后一杯。”

艾维好脾气地为他解答，怕他以为自己针对他，还顺势多说了两句，“如果你不介意喝冷掉的茶以及和别人共用杯子……唔，你和库洛姆是一个人？——雌雄同体？”

六道骸脸上的笑容终于裂了。

如大厦将倾的第一道裂痕，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盘踞心头狠狠落下的最大石块。

六道骸觉得他此行以来，从开头就出了问题。

不仅是局势、空气、主导，连他自己好像都出了问题。

因为他忍着想直接拿出三叉戟打人的冲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是说，所有的用具都是独一份吗？”

那为什么这人自己手上拿着茶杯，茶几上还有一个茶杯。

谁料艾维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地道：“哦，那是唯一一个意外。”

有时候语言的精神就在于其精简而深远，常常一个单音节词语便能发挥出千军万马的功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过如此。譬如六道骸此刻听到的这个“哦”，让他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青筋隐约着窜动急需找个人揍一顿。

“你和库洛姆这样……”忍耐阶段，就听艾维再度开口，语气分外亲切好奇，“一般情况下你们是自产自销吗？如果库洛姆交了男朋友你怎么看，你会和他发展感情以便未来友好和谐的相处时光吗？”

“不——”

“不什么？”

艾维眨了眨眼，特别的求知好学。

六道骸简直咬牙切齿：“没有什么雌雄同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幻术’么？”

艾维顿时浮夸地拖长音：“幻术啊！好厉害的感觉！”

六道骸：“……”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幅样子总感觉更生气了。

半点没有被恭维到的愉悦啊！

艾维又问：“那你现在只是幻像出现？”

六道骸面色冷淡，完全没有刚出现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不想搭理，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