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六很小就被吴凤山从老家带了出来,十余年间少爷变成了老爷,而吴小六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对自己老爷毫无顾及脱衣服这事,小六已由最初的紧张、不安变成了如今的习惯、坦然。
下雨的天气,天黑总是会早上一些,吴凤山这才刚放下碗筷,吴小六已经把陆海山带来的东西整理好了。
“老爷,都没什么大事,无外乎全是些偷税漏税,囤货居奇的小勾当,而且还都是几年前、十几年前干的,就没有一个够砍头的。”吴小六拿起碗筷,一边狼吞虎咽地扒着米饭,一边无比叹息的说道。
“嗯,金宝库的话,最多能判几年?”
“要是咬紧了牙不松手,往死里整的话,这个叫金宝库的差不多四年左右。”
“才四年,难怪湘江城的这些商人都成不了大气候,原来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小。”
“老爷,三天两头逛青楼,还算不上有钱?”
“嗯,比起萧慕文,还有燕州的黄金万,李荣禄这些人简直连鳖十都不算。”
“啊,要是照老爷的说法,这两个人岂不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呃,其实呢,也并不是非要作奸犯科才能赚到盆满钵满,当然想抄他俩的人多如牛毛,但搞不动啊,除非萧规缇和萧慕言一起死了才有可能。”
“啊,那这么说的话,银子岂不是都跑去萧家了。”
“何止银子,如今连民心也在往他们家跑。老狐狸生了两个小狐狸,是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狠。”
“老爷,狐狸家正在来帮咱们的路上,咱们背后说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会告诉他们,咱们背地里说他们了?”
“不会。”吴小六的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得了。”
次日天刚亮,雨终于停了,满脸堆笑的李府管家就屁颠屁颠的来到了刺史府,随即从一个精美的木盒中,取出了厚厚一沓银票,然后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呈到吴凤山面前。
“禀大人,十五位老爷每人捐资一万两,还请大人过目。”
吴凤山并没有伸手,只是用眼神示意吴小六接过银票,然后对着管家开口笑道:“嗯,有心了,还全部都换成了一百两一张的,这样看起来还真是显得多。”
“大人说笑了,建安王父子在时,横征暴敛、敲骨吸髓,对商人更是尤为苛刻,所以湘江富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已是尽力而为,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李管家这是哪里话,捐赠、捐赠,全凭自愿,诸位富绅慷慨解囊,本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责怪,回去给你们老爷说,稍后刺史府会敲锣打鼓回礼答谢。”
“多谢大人,老奴这就回去禀报老爷。”老管家行了礼,随即抱起木盒就要躬身告退。
“李管家,这个木盒是紫檀的吧。”吴凤山突然发问。
“啊,回大人,老奴也不清楚,不知”李管家顿时一头雾水。
“嗯,银票都给了,也不差这个木盒,再说你这一路抱回去也够累的。”
“哦哦,是大人,多谢大人体谅。”嘴上说的客气,但心里却不由嘀咕,老爷说的果然不错,如今的刺史就是一个要饭的,真是什么都稀罕。
李管家前脚刚出了大门,数十名差役已在吴小六的带领下于院中集合,此刻吴凤山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
“去吧,动静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