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有两处独特的存在:一个是弃城,一座孤零零漂泊在北方,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将其纳入版图的城市;另一个便是稷下学宫,傲然于四国之外,却被四国捧在手心上,时刻想纳为己有的存在。
从位置而言,它在大燕和西楚交界的地方,但去往梁国和北元路程也是一样,所以确切来说,它位于四国的中心。
不属于任何一国,却海纳百川、汇集天下。凡是求学之人,不分贵贱、不分籍贯、不分年龄均可来此研修探讨,每年春、秋两季,学宫会组织大考,名列前茅者皆是四国争抢的对象。
当马车刚刚停住,一袭潇洒的身影便踏空而至。
俊逸的身姿,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那如春水般让人沉醉的笑容,让一向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于小懒都不由正襟危坐,脸上更是破天荒的流露出艳羡之色。
还好李似白是个男人,不然于小懒一定会像第一次见到南桥时那样,抑制不住的流出哈喇子。
墨家老者的头伸出马车的时候,儒圣已来至车前,当两位许久未见的老友,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彼此皆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欣慰。
十年未见,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先说哪句,一句“好久不见”太过俗套,于是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刚刚下了马车的萧慕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禁不住感同身受的有些动情,更是让他想起了游历江湖时,每年与百里浮玫难得见面的场景,于是本来就想媳妇的萧慕言,此刻越发的想念。
萧慕言刚要行礼,却被李似白一把握住了手腕,同时儒圣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墨老者,开怀畅笑:“今日老友、小友全部到齐,人生之大幸也,今晚喝个一醉方休。
人精一样的萧慕言,自然清楚十年未见的两个人,定然有很多话要与对方倾诉,所以喝了没几杯,便找了借口离开了院子。
刚走进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巷子时,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还好萧慕言身手敏捷,急忙一个侧身躲过,不然两个人铁定撞个满怀。
不修边幅的男人,穿着一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袍,要命的是头顶上已没有了多少头发却说不出的杂乱,再加上那一张猥琐的脸,不由得让萧慕言莫名生出扬善除恶的念头。
“在下晋州刘一白,一时情急差点冲撞到公子,还望公子恕罪。”单听说话倒是一个知书达礼之人,但他的动作,却让萧慕言打心里厌恶。
长的猥琐又邋遢的男人,在止住脚步看到萧慕言之后,先是将他那为数不多的一绺枯发轻轻一挑甩到脑后,紧接着无比做作的抬头挺胸,然后装出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最关键的是拱手行礼时还翘起了兰花指。
差点吐出来的萧慕言,没有一丝想要理会他的欲望,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于是立刻转过身想要原路返回。
没曾想,在猥琐男人的身后,又追上来一个足有二百斤,随着奔跑一对大奶在不断摇晃的彪悍女子,同时在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
“刘一白你个畜生养的,居然敢偷看老娘,今天我非剁了你不可。”
闻听剽悍女人是来砍猥琐男的,萧慕言的身体立马又转了回来,然后巧妙的挡住了猥琐男的去路。
眼看明晃晃的菜刀就要劈到自己身上,刚刚还一副翩翩伪公子做派的刘一白,竟毫不迟疑地从萧慕言的两腿之间钻了过去。
接下来,上演了一出让萧慕言啼笑皆非的戏码。
钻裆逃过一刀的刘一白,并没有逃跑,而是躲在了萧慕言的身后,而持刀追来的女人却一夫当关的站在了萧慕言身前,所以萧慕言被二人稳稳夹在了中间。
“这位兄台,要跑你就赶紧跑,不跑那就让一让,此刻我挡住了这位大姐的去路,难免有些失礼。”萧慕言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朝身后的刘一白说着话。
剽悍少妇非常清楚自己有多胖,以这条小巷而言,如果稍微再窄上一点,她便会卡在里面,有自知之明且很讲理的她,立马爽快的说道:“公子言重了,是您先进的巷子,所以挡住路的人是我,不过一切都怨这个姓刘的,若不是他躲在您身后,如今也不会是这种局面。”
话音刚落,只听刘一白一拍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生死是小、名声是大。这位公子,劳您再稍微忍耐一会,我此刻不能逃跑,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还有你这个悍妇,你若不追来,怎么会有此刻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