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呼延琮的话之后,郑子明很快就若有所悟,轻轻点头,“也是!”。旋即,又歪着头问道:“那老哥你准备吃下那块儿地盘?”
“定州!”呼延琮想都不想,大声回应。随即,忽然又发现自己这样做可能不太地道,至少不该把李家寨也囊括进去。连忙干笑了几声,涎着脸道:“我,我只是这么一说啊!老弟你如果有不同想法,肯定先听你的。我看中定州,是因为他背靠太行山。我随时都可以从山里,或者从山那边找到帮手。至于老弟你的李家寨,当然还是你的,做哥哥的绝不染指。”
“我觉得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孙方谏,他这个义武军节度使可是还活着!定州和易州,都是他的地盘!”郑子明笑了笑,轻轻摆手。“至于李家寨,老哥你先前就说过,打完了这仗,我肯定也不再只是一个五品巡检。”
“姓孙的,他敢腆着脸回来,我打断他的脊梁!”呼延琮撇撇嘴,露出一脸不在乎模样。
虽然心里偶尔会自卑一下,可那也分对着谁。在郑子明面前呼延琮偶尔会自惭形秽,换了对着孙方谏这个一矢不发撒腿逃跑的家伙,他则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芒万丈。后者的节度使职位,理所当然应该被呼延某人所取代。呼延某人做了节度使,也绝对比姓孙的更称职。
“那兄弟我,就提前祝老哥哥心想事成了!”仿佛被呼延琮的豪气感染,郑子明笑了笑,大声说道。
“多谢,多谢!”自打听到了郑子明的“病敌之计”后,呼延琮对未来的信心就变得非常足,拱起手,将祝福和地盘儿,一并笑纳。
“如果我是你……”不待郑子明说他脸皮厚,呼延琮刚刚放下手臂,就快速追加了一句,“就想办法通过你那个义兄,把镇州抓到手里。这样的话,咱们哥俩就能背靠太行,守望相助。你跟常思之间,相隔也没多远,随时可以彼此支援!”
“这个……”郑子明眼前,迅速闪过一张舆图,泽州、潞州、辽州和古城太原,都历历在目。
呼延琮的建议,是出于一番好心。提前把胜利果实的分配方案,在谈笑中敲死,也有益于双方之间接下来的并肩作战。然而,眼前那张舆图上面,却不止画着太行山两侧。还有登州、莱州,以及跟登莱隔着一片汪洋的辽东。
他的父亲在那里,他生命中所缺失的一部分答案,也在那里。
“怎么,你看不上镇州?那可是个好地方!”见郑子明沉吟不语,呼延琮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低声剖析。“进可攻,退可守,并且距离汉辽两国的界河也远,不用天天提防辽人南下打草谷!”
“先打赢了眼前这场仗再说吧!”笑了笑,郑子明轻声回应。“老哥哥你放心,定州归你,包括李家寨。至于我,我想去海边看看!据说海里头有大鱼,背阔千里。若变成鸟,则其翼若垂天之云。”(注1)
注1: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