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片欢欣。

因为梧桐老祖已经恢复了意识，哪怕他的意识还很微弱，甚至很朦胧，但这足以让凤凰老祖激动得落泪了。

早在梧桐老祖出手时，无论是梧桐老祖自己，还是凤凰老祖，他们都是奔着最坏的结果去的。

两老相伴多年，被留下的凤凰老祖，其实比梧桐老祖还要痛苦，但他很清楚，在凤族领地之外的战斗，他的战力远不如梧桐老祖。

所以……

如果真的要去牺牲，梧桐老祖的牺牲，会更有意义。

凤凰老祖争不过，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伙伴，就此归墟。

但他没想到，须弥山的始神能及时出现的！挽留回老伙伴已经干枯的根，让那几乎要飞灰湮灭的梧桐根，焕发出了生机，长出了幼苗。

“哒。”

一滴滴凤凰之泪，克制不住的掉落在那一株绿油油的梧桐苗苗上，把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的梧桐老祖淋醒了。

差点被这一滴硕大的泪，给淹死了的梧桐老祖，他不得不捉急而虚弱的喊道，“你是要谋杀吗？咳，咳咳……”

梧桐老祖眨了眨眼，语气都没了一贯的虚渺，倒是挺接地气的说，“我若想谋杀，合该给你一把火。”

“老东西，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强！”梧桐老祖挣扎了好一会，才把身上的凤凰泪抖开，已经是累得半死不活的了。

但凤凰泪的生机，倒是滋润了他的根须，让他稍缓过了无力的眩晕感，隐隐精神了不少，“谢谢了。”

凤凰老祖倒是没再说话，一颗悬着的心，直到此刻，才终于放了下来，便能听到凤族上下欢欣激动的叫声和哭笑声。

梧桐老祖的复苏，无需凤凰老祖的传达，凤族府邸内原本已枯死的梧桐树，便都已如逢春枯木般，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所以哪怕凤凰老祖没传达出什么意思，梧桐老祖也没发话，但凤族上下却都很清楚的知道！她们的梧桐老祖，保住了。

“太好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凤若曦，恨不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金凤，可后者还在闭关。

而这一代的凤族圣女，除了她和金凤外，青翼和雀娴都已不在，青翼尚且还保留有一缕复生的可能，雀娴则是彻底去了。

如今……

孤零零的凤若曦看着庭院中长出新芽的梧桐木，不由泪如雨下，又觉物是人非，但不管如何，一切都在好起来了。

凤族在守卫万域一战中，损失了全部的中坚力量，只留下了年轻一代，和凤主这位凤族之主，以及凤君沉这位新晋域王。

这是凤族损失最惨烈的一战，域主级大军无一生还，凤君漪等长老无一存活，唯有金凤带着参加万域仲裁的年轻一代，回来了。

他们见证了妖域崩裂，见证了须弥山工部始神为他们、为万域的付出，见证了万域最惨烈的守卫战。

凤若曦当时没随他们去，却在迎回他们时，从他们身上见到了一种“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的更迭感。

凤若曦虽无法想象，他们经历了什么，却能明白，那是改变他们一切的经历！而归来的金凤等人，包括返回龙族去的龙影云等人，以及——

和他们这些年轻人，一起来到凤族的廖宗明、花千芳和宫流云，他们都变得沉默寡言，目含沧桑。

尤其是廖宗明，他沉默得让人担心，但无论是花千芳，还是宫流云，都无法帮他走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