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简直如昙花绽华,美得人目光凝滞,有一瞬都忘了方才所言为何、所做何时,一心一意只看着眼前容光。
风临愣看他的笑颜,那双绝美的眼睛盛着莹莹星光,边靠在她掌中,边抬眸望向她。
长长睫毛扫过她掌心,痒痒的,像蝴蝶的翅膀。
“我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想让殿下开心些。”
少年含着眸光,轻声低语:“殿下遇到麻烦了,我不想让您烦心。”
他说着话又望了她一眼,莹莹澈澈,善解人意的模样。风临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少顷,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子徽仪没吱声,只缓慢点了一下头,侧过脸,在她掌心又落下一吻。
手心里痒痒的,风临有点受不住。她站起身,抬手将子徽仪从身前拉起,忽然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故意面色低沉道:“美人计的确妙,但你想这样糊弄过去是不行的。替她饮酒,终归令我不快,又险害因此了你,不能就这样随便略过。”
“我要给你一点惩罚。”
子徽仪闻言僵住眼神,声音里带了点他都未察觉的畏惧:“什么惩罚”
风临还未发觉他的异样,仍在板着脸故意玩笑道:“非得咬你一口才能解恨。”
怀中少年身躯瑟缩一下,他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指抓住她衣袖,很可怜地说:“能不能别咬脖子”
风临不觉搂紧了他,问:“怎么,怕疼”
子徽仪僵硬地摇了摇头,带了点恳求道:“太明显,上次咬的伤很久才好,不方便咬在别的地方吧”
风临自他无底线的退让中察觉到了古怪,更奇怪他话里话外的自弃之意,再联想从前他对被伤害那种不知反抗的接受态度,不由得突然心悸。
风临盯着他,忽然变脸,沉沉道:“如果,孤想给你一刀呢”
子徽仪脸色霎时大变,面容一点一点灰白,两手紧紧抓着她衣袖,问:“这样生气么”
“对。”
子徽仪显然是有不解和疑问的,但他看了看风临,终究没有发出异议,只是白着脸道:“好吧。”
他低头,伸手去够风临腰间的短刀,说:“我这里没有利器,就用您身上的吧”
今晚,风临终究还是动了真火,抓住他质问:“子徽仪你有什么毛病”
子徽仪一惊,双目有些慌乱地看向她。
见猜想成真,风临尤为恼怒:“你以前丢掉扳指,故意让箭划破手就已经让我很恼火了现在又这样。中毒吐血也不知爱惜自己,我无缘无故要捅你一刀,你也逆来顺受,是不是别人想对你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风临越说越气,怒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知爱惜自己”
哪想听到最后,子徽仪难得抬头争辩道:“不是的,起码清白我是爱惜的。”
风临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可落在子徽仪眼里却像是她不信,他又急切地补上一句:“真的,我不是谁想怎样就怎样啊我是干净的。”
风临生气奇怪之余,又有点无奈:“我刚刚说的是这个事吗”
子徽仪低下头不说话了。风临给他气得够呛,索性也不说话,就一旁站着。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子徽仪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风临回头道:“你真是莫名其妙”
子徽仪没看她,低头站在那里,半晌,才以更低的声音说:“我怕您误会。”
风临一愣,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你会怕我误会”
频繁往宴,与人交际逢迎,出入缙王府他做的种种事情都不曾考虑她半点,也不曾对她解释过半点,他会怕她误会
子徽仪垂首不语,许久后,才问:“如果误会了,您还会抱我吗。”
他虽是问,但语气却是陈述,好像在讲一个已确定的答案。
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风临一时愣住了。
子徽仪没得到回答,自嘲着笑了一声,回答起刚才的问题:“我怕的事情很多。”
“怕殿下生气。殿下不太好哄。”
风临失笑:“你哄过我吗”
“哄过的。”子徽仪说。
他坐在椅上,很安静的模样,话音轻得像风:“每次忍耐,都是在哄您。”
“但无论我怎样努力,怎样忍耐,您都很难高兴。”子徽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落寞。
“我是不是太笨了。在殿下面前,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他低头轻轻笑了下,很苦涩,也有点束手无策的模样,小声地又说了一遍:“殿下有时好难哄啊。”
风临心里忽然震动,软成一片,她咽喉酸涩地问:“你刚才,是在哄我”
子徽仪点了下头:“嗯。但我没做好。”
在刚见到他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心酸,此刻成百上千倍地增加,淹没了风临。她不希望把外面刁难的情绪带给子徽仪,她分明是想来探望他关心他的,可到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他在哄自己,变成他在为自己的情绪迁就,小心退让。
看着他虚弱的脸色,她又怎么忍心呢
风临上前一把抱住子徽仪,使劲将他搂在怀中,“徽仪,你不需要这样的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我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
“真的吗”子徽仪苦笑着问。
“真的。”
不可能的。子徽仪心中想,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被原谅。
但此刻她的怀抱,他真的没有勇气再推开。就只今晚,就只这一回让他任性一次吧。
他紧紧地回抱住风临,无比心酸地唤了声:“殿下”
明日,他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像今晚这般,在她怀中唤她一声殿下。
越想,他心中越苦涩难当,像是放纵一般,又抬手捧住风临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感受到长长睫毛在鼻梁上颤动,风临与接吻间隙悄悄睁开眼,却不想看到子徽仪蹙眉哀伤的神色。
明明唇齿相依,他为何如此难过
一吻相离,风临伸出手指轻抚他的眉眼,问:“你为何难过”
子徽仪只说:“您深陷风波,我却不知还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徽仪”风临心疼。
他捧着她的脸庞道:“若能让您好受一点,哪怕只是出一点气,我也愿意被您撕咬。拿我出气吧。”
风临心中微动,此时对他的怜爱登至顶峰,哪里还舍得真的伤害他。只是心脏为他隐隐发疼,这股情感又不知如何宣泄。
她低眸看了眼子徽仪的手指,尽管他没有戴,但她仍无端想起那枚金指环。
心中微动,她忽然牵起子徽仪的食指,张口在他指根处咬了一下。
她咬得不是很用力,在上面留了一个浅浅的红牙印。松口时,这浅红牙印圈在他食指,如一枚指环箍在他手上。
子徽仪望着食指上的红牙印,低语道:“如果再咬狠些,留下疤痕,就好了”
“说什么呢。”风临感到奇怪,不知为何,她实在很讨厌听到他这样带有自伤意味的话,她更不明白子徽仪怎么忽然变得自伤起来。
“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也别总想着受伤。”风临蹙眉道。
子徽仪对此只是一笑。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绪。
如果最终什么都留不住的话,留下一道疤,也好。
但她太温柔了,连一道疤都不愿给他。所以他注定什么都留不下。
分别前,子徽仪又吻了她一下。他今晚吻了她很多次,主动得都不像他了。
他对她说:“愿殿下勉励不弃,阴雨再盛,总有天宇开霁之时。”
风临感动不已,只握着他的手,说会牢牢记住此话。
雨似乎比来时大了些。
擎着雨伞的她终究还是走了,子徽仪站在院前,有心远送,可也只能停步于此。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但眼前已望不见她的身影。子徽仪下意识低头去看手上的牙印,那道牙印的淡红也散去了,只剩浅浅的印痕留在指上。
也快不见了。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
山水留不住风,相逢过后,余下仅有回响。
子徽仪不再看那道快消失的牙印,他放下手,转身往房中走去。夜很静,他转身的瞬间似乎说了一句话,在雨声里听不真切。但他仍是说了的。
“不过早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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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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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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