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为何又是我(1 / 2)

太女 月下卖刀郎 3868 字 20小时前

连日的奔波让风临有些吃不消,刚一回华京便想感觉睡一觉。可恨的是御前的人早早候在王府门口,瞧这样子不走一趟是不行了。

风临回府更衣梳洗了一下,略耽误了些时辰才跟几人入皇城,面圣前理理仪容,是情理之中,也说不得。

风临这次没有骑马,坐着车驾悠悠逛去。宁歆早就没了踪影,现下身边跟着的是自己简拔的护卫。

一路行至紫宸殿,风临对着武皇一拜:“臣敬叩圣安。”

武皇看了一眼殿中坐着的刑部尚书与中书省的几位官员,她们会意,起身退下了。

待诸人走后,武皇才悠悠开口:“定安王金秋小游,可玩的尽兴”

风临跪道:“臣有罪。”

武皇看着她,道:“朕这几日在想,是不是该给你封个地方,养养伤”

风临面色微凝,道:“陛下若有令,臣定然从命。只是臣离京多年,未能尽孝于父君膝前,已是愧疚万分。望陛下怜悯臣思父之心,容臣在京赖些时日吧。”

武皇后背移靠于椅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风临,忽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怎么不骑马来”

风临答:“不合规矩。”

武皇道:“朕曾准你皇城驾马。”

风临答:“陛下仁厚,但臣不能因此狂悖,失了臣子应有的敬畏。”

在打量了风临片刻后,武皇道:“你安泉之战,虽大胜,但朕未赏,你可知为何”

“臣知。”

“你遇袭一案,罪止于执金卫,这个结果,你可接受”

“臣无异议。”

“嗯”武皇手重新放回桌面,郁金的衣袍流光溢彩,“朕曾对你有期望。”

风临跪在殿中,低垂着眼眸,面色平静,无甚波澜。只是垂在身侧的右手,似乎被那个“曾”字刺痛,微微地抽痛了一下。

武皇淡淡道:“自然,朕现在也是对你有期望的,只是与以往稍有不同。”

风临道:“臣当守臣的本分。”

武皇微微点头,道:“你能如此想,最好。北疆事务你暂且遥领,待朕寻到合适的人后,再解了你的重担。听说闻人家那位失踪的小姐,你给寻回来了”

风临一愣,道:“是。”

武皇道:“送还闻人家罢。闻人家那几个老臣很宝贝这个后生,到朕面前哭了几次。”

风临点了点头,说:“陛下,魏老一事”

“朕知。”武皇道,“是寻常失火,朕遣大理寺卿亲督此案,她既这样说,不会有疏漏。”

风临收起了后话,又道:“陛下,臣的王傅,可有人选了”

武皇微一抬眼:“你有中意的”

“臣臣想同陛下讨闻人小姐。”

“她”

风临胡说道:“陛下,闻人小姐品性坚韧,为人正直,若能得她为臣王傅,臣定能规行矩步”

武皇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再议。”

风临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武皇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文,又放了下去,看了风临两眼,终是开口道:“你的伤,果真无碍”

风临跪在地上道:“一点小伤,早已大好。劳陛下挂心,是臣之过。”

武皇眼眸低垂,良久道:“如此倒好,你虽顽劣,却是把好刀,若折了,朕一时倒不知选何人替你。”

风临垂着头:“臣谢陛下抬爱。”

武皇叹道:“去罢。”

风临起身欲走,又收回了脚,看着武皇桌上的茶杯,犹豫着开口:“陛下,入了秋,就不要再喝凉茶了”

武皇没有抬头,只道:“去罢”

风临不再言语,行礼告退。殿门悠悠关闭,四下静默,翻动奏文的手指停在半空,许久未动。

往宫外走时,风临恰正面遇到慕归雨,风临面色如常,仍是没什么表情。慕归雨则对她优雅作揖:“下官见过定安王殿下,殿下安康。”

“嗯。”风临淡淡回了一声,手扶着长刀走了。

待她走远,慕归雨身旁的文臣才抬起头愤然道:“这定安王好生孤傲”

慕归雨笑道:“亲王自然傲些,又是武将,难免与咱们不对付。走吧大人,别让陛下等了。”

回到王府,见议事堂中场景,风临也不免错愕:“你们在作甚”

闻人言卿坐在堂中右侧那排椅子中,靠着宁韶不远坐着,垂头愁眉不展。宁韶则端坐一旁,挂着职业性的假笑,像个娃娃般被文成章打量。一旁的寒江一个人在堂中伺候,忙得是焦头烂额。

白青季则手捧一摞文书,左看看闻人又看看宁韶,时不时对文成章翻个白眼,眉毛拧的像麻花一般。她见风临回来,转头抱怨道:“殿下,卑职以为您这几日跑出去定有大事要做,不成想却带了两个男子回来卑职在京给您左挡右挡,累的狗一样,可不是为了让您出去风花雪月的啊”

闻人言卿幽幽抬头道:“我是女的”

风临无奈道:“青季,你误会了,吾只是去救故交去了。”随后对寒江道:“怎就你一人伺候”

寒江看了宁韶一眼,道:“殿下,奴婢担心旁人伺候不好,所以”

白青季原不是京中人,更不识宁韶,可寒江认得宁韶,自然晓得其中利害,故不敢叫旁人近前。

风临点点头,道:“你先领公子下去吧,寻个客房,找两个签了死契的伺候着。”

寒江点头领命,宁韶不语,拿起帷帽戴回头上,跟着出去了。

风临与闻人言卿对视了一会,忽开口问:“望归,喝一壶么”

闻人言卿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喝罢”

风临冲着将要劝的白青季道:“去叫人温两壶酒来,你在外守着,没什么急事不要让人近前。”

白青季道:“殿下,您那伤”

风临:“不妨事,吾只喝一点点。”

白青季不情愿地出了堂,不多时便有四五下人端来几壶热酒,几碟肉菜。风临起身对着闻人言卿招手示意,二人一齐走到了内庭一处见客茶室。

风临望着窗外小石景道:“这里好些,在这喝。”

二人坐在软垫上,几位仆人放下酒菜按令退下,一时四下寂寥,只有风声沙沙。

风临拿起一壶给自己斟道:“劳你自己动手了。”

闻人言卿不语,抬手给自己倒了满杯,一饮而下。

风临叹气道:“吃点菜再喝吧。”

闻人言卿笑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拿起酒杯道:“殿下不问,是要等我说”

风临轻轻笑了笑:“不知从何问起。”

她轻抬酒杯抿了一口,似是找话题一般望了望闻人的耳坠,道:“从前没见你戴这些。”

闻人言卿微微一愣,而后手指摸上那颗微凉的宝石,开口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话音渐散,闻人言卿抬手又饮了一杯,酒杯重重撞在桌面,她看了许久,露出一个苦笑:“殿下还不知,我是男妓之女吧”

风临微愣,酒杯轻放,没有接话。

闻人言卿低声道:“我父亲原是边城一青楼的名妓,仗着有几分才色,在那里的文人圈有些名气。母亲出行游玩时,巧闻父亲才名,便豪掷千金抱得美人归,同他在那做了一年的夫妻。”

停顿片刻,闻人摇头轻笑:“不对,算不得夫妻顶多是一段风流韵事。母亲是世家大小姐,有钱有闲,做了几年的纨绔,我的父亲,不过是她荒唐时,犯下的一个错误。”

“后来浪子回头,这段错误也就没有后话了。只是母亲没料到,有了我。”闻人言卿拿起酒杯,望着杯中人影出神,耳边的坠子似是响应着话,闪着淡蓝的光。

“正夫未娶,庶女先出,此等丑闻,引得外祖母暴怒。为了母亲婚配考虑,外祖母把这事瞒了下来,把我偷偷送回了父亲身边。两年后母亲娶了位世家公子,琴瑟和鸣,岁月静好,哪还想得起千里之外的我们。”八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