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内侍高声道:“镇国大将军及其家眷到”
话音未落,一彪形妇人踏入殿中,妇人年有五十,双鬓半百,皮肤黝黑,一副久经沙场的模样,眉眼之间颇为锋利,身后的将军夫倒是年轻许多,瞧着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身后跟着几位子女,都是身材高挑。
待将军走过,礼部尚书和旁人又悄声交谈起来,礼部尚书道:“季国公当真英雄气。”
旁人:“瞧见那身后的次子没,听说陛下属意他为太女夫。”
“我前些日还听说陛下中意魏侯家的公子呢,谁知道哪个准”
“哎呀,你是糊涂了,左不过是从将军和丞相家选,怎么可能轮到魏侯呢”
“不可能是丞相,丞相子若为太女夫,势头便更盛。陛下不会容忍的,况且子家最近被陛下敲打得够呛,旁系的年轻人被撤下去好几个”
“太女殿下到”
“皇夫殿下到三皇女殿下到”
“陛下驾到”
众人皆跪地相迎。
“众爱卿平身吧。”武皇越过众臣登上高位,皇夫在一旁坐定。太女风继坐于台下离皇帝最近的位置。风临次之。
随着高唱声起,乐响,宴席开始。
风临少有的没有专注于桌前的美食,而是在众多桌官首,也不难找。果然,身后坐着的几位里,就有那日大胆的男孩。
男孩此刻垂眸进食,不知想些什么,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十分优雅。但他面色极为苍白,如同一张薄纸,远远看去倒像个病人,穿的也多了些。
若是风临能离得近些,便能看到他努力维持的得体下的虚弱,那拿筷的手指微微颤抖,几次夹不起来菜食。
可惜她离得太远,但那白纸一样的脸色也印证了她的几分猜想,在宫殿通明的灯火里,这苍白十分刺眼。
子徽仪感觉有目光盯着自己,循迹望去却发现是自己想错了。对面那骄傲的小皇女正扬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场中歌舞,别说是看了,连头都没有偏向这边。
是啊,怎么会呢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那位耀眼的皇女。
下一刻,她突然移动了目光,正正与他对视上。子徽仪惊讶地看着她,捕捉到她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原来不是错觉
但那只是一瞬,下一秒她便换回方才那副笑脸,继续看着面前的歌舞。
他尽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默默低回了头。子丞相抬杯,不动声色的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宴席散去,子徽仪随家人往宫外轿中走去,群臣参宴,轿辇繁多,他紧紧跟着丞相一行人生怕走丢了,路过一不起眼的小轿前时,被人从身后猛推了一把,推入轿中,刚想开口呼喊,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拦住了动作。
“莫喊,是吾。”
他转头看向轿中人,黑暗之中,淡曙红的绸缎散着淡淡的光,女孩头饰叮咚微响,一双凤眼静静注视着他。他张口轻声道:“殿下”
风临道:“人多口杂,不得已以这种方式交谈,公子受惊了。吾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不会耽误太久。”
子徽仪望着她心想我期盼着您耽误久一些,开口说:“殿下请问。”
风临道:“那鱼怎么来的”
子徽仪直身跪在轿中,轻声答:“是小人抓的。”
风临说:“吾问你怎么抓的。”
子徽仪答:“破冰下池抓的。”
风临问:“你自己”
子徽仪答:“是的殿下。”
果然如此,风临微怒道:“你疯了,大冬天为了一句戏言下冰池”
子徽仪却平静的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如往常,好像这件事如同吃饭喝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开口说:“殿下,小人做到了。殿下说的话还算数吗”
风临道:“吾说什么了”
子徽仪神色微愕,道:“殿下有没有信我几分”
看着眼前苍白的人,听着他嗓音里掩不住的沙哑,风临抱臂良久,开口道:“吾真搞不懂你。你莫不是真的脑子不好还是你精于算计,对自己下手也狠。”
“殿下,我绝没有这种想法,我真的就是想让您相信我,我是真的心仪您,是不是那鱼不够大我抓不到再大一些的鱼了,殿下若是不满意、我、我咳咳”他越说越急,气息紊乱,竟剧烈地咳嗽起来。
风临皱眉道:“你病了”
子徽仪大口喘气道:“没只是咳了几下。”
风临面色不悦:“你把自己作成这样,就为了让吾相信你的真心吾信了,然后呢是不是你情我愿,两小无猜,最后立你为王夫”
她突然大怒:“你就像是一个坑,还是一个明坑就好像有人跑到吾面前告诉吾:这有个坑,是专门为你挖的,你跳吧你觉得吾会傻到这份上吗还是你觉得凭你的容貌,吾一定会跳这个坑”
面对殿下突如其来的诘问,子徽仪面色惨白,双唇也微微颤抖,他艰难辩解道:“殿下,我我真的没有”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放弃了苍白的辩解,用一种近乎自爆的语气将自己的想法坦述给风临:“不,我是一个卑劣的人,您说的并没有错。我想让您记住我,将我留在身边。殿下,我知道我被收养来,是为了日后可以送给哪位贵人。可我见到您后,便不甘心。与其送给别人,我更想被送给您。我是真心喜欢您,也是真的故意接近您,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期盼您能对我有一点点的在意,留下我,哪怕是作为一个男侍。”
又是这一套,直白地将心中所想如直筒倒豆子,哗一下倒在风临面前。她望着这一地豆子目瞪口呆,这个人难道没有羞耻心的吗
原本的怒气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一时无语,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伸出手指着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问:“你是真不知羞耻吗”
子徽仪低下了头,小嘴抿得发白,不发一言。两只眼睛越来越红,蓄满了泪,他硬是撑着不眨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风临望着他这幅模样,冷不丁想起民间一俗话:男子的眼泪是制服女人最好的武器。
啊呸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风临使劲摇了摇头,重新看着眼前的男孩,低声道:“滚下去。今夜你没有见过吾。”
待子徽仪离去后,风临乘轿至一僻静处,下轿步行。站在夜中,风临神色复杂,眼中还闪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白苏悄悄对风临说:“殿下,奴婢怎么觉着,那小公子真的有些痴傻啊”??
寒江也赞同道:“奴婢也觉得。殿下,叫奴婢说您该躲他远远地,为何还要见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宜再接触了。”
风临喃喃道:“可惜了,长得那么俊俏,却是个痴傻的。不过痴傻也有痴傻的好处,起码他不会骗吾。”
白苏寒江齐声道:“殿下”
风临低头道:“相比日后随便指个陌生人给我,还是诚实的好些傻了点也无妨吧,傻人有傻福”
白苏寒江:“殿下”
风临嘟囔道:“而且他也挺好看的,真要是凑合一下,也能将就过一下”
白苏扶额大叹:“啊,我就知道,殿下早晚要栽男人手里。”
寒江怒道:“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风临:“阿巴、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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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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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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